穆砚盯着朱大昌的眼睛,笑着说道:“其实你刚才跟在孙老身后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你的步伐轻浮,不论你做什么表情,脸上都会让人感到非常的僵硬,我想应该是所谓的面具脸吧。”
穆砚盯着朱大昌脚上那双黑色系带皮鞋,原本应该被绑好的鞋带,现在却胡乱的塞在鞋子里。
“并且你最近会有一些极为精细的动作,都无法独自完成,比如说系纽扣、系鞋带,或者是穿针引线之类的动作。”
“并且当你连续轮番的做一种动作时,会常有不自觉的停顿现象。”
朱大昌此时的面色极为难看,穆砚说的这些他确实都有,并且还越来越严重。他自己知道是什么病症,但是一直都在吃药调理,可这病根本就无法痊愈,只能抑制。
“怎么?你还需要我在说下去?”
穆砚笑了一下,朱大昌的这种病如果被别人发现,那么他的职业生涯也就到底结束了。
如果在之前刚发现病症时,他还继续给病人治病针灸,那真的将会给他带来灭顶之灾。
“呵~就算你说得对,那又如何?”朱大昌冷静的外表下,语气中带着一丝颤抖,很明显穆砚的一番病理推敲,让他有了危机感。
“小子,你说的只不过是一些劳累过度而引起的症状,我从医这么多年,在济正堂我每日看病的次数,都比你见过人还多!”
“再加上我现在年岁已高,偶尔会有些乏累,这都是很正常的现象,只需要稍微休息便可!”
朱大昌口气一变,突然想到了一个绝好的回击机会,再次说道:“怎么,你就这点水准?如按照你小子这么说,我说你肝火旺盛,岂不是也对?”
沈梦妍瞪着大眼睛看着朱大昌,心里有些疑虑,穆砚说的那些症状,她不是不清楚到底指的是什么。可是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也隐藏的太深了。
穆砚没想到这朱大昌如此的狡辩,笑了笑开口说道:“你非要让我把这层窗户纸给捅破了?”
朱大昌紧盯着穆砚,不削的说着:“小子,你这张能言善辩的嘴,老夫确实佩服,只可惜你这嘴上无敌,手里没真功夫,那就一点意义都没有了。”
穆砚还想说什么,可耳朵里传来了细微的开门声,回头望去,发现孙祥元正从屋子里走出来。
“穆少,一切都准备好了,就等您了。”此时的孙祥元,微微弓着身子,站在穆砚身边,小心翼翼的声音里,掺杂了更多的尊敬,就连用词都变成了尊称。
朱大昌对着孙祥元冷哼了一声,开口说道:“老孙,就算这小子真有能就你孙女的把戏,你也不用这种态度吧,实在是太丢济正堂的脸面了!”
孙祥元听到这句话后,马上就察觉出了不愉快的氛围,急忙开口说道:“穆少的本事你没有见过,当你见过后,肯定会像我这样。”
“其实从穆少进来时,我就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
“老朱,尊师重道在咱们这一行,乃是最大的规矩,我已经拜穆少为师了。所以在直呼其名就算欺师灭祖了。”
说完后,孙祥元双手抱拳,对着穆砚恭敬的鞠了一躬,嘴里敬重的吐出了两个字:“师父!”
“师父?”朱大昌和沈梦妍,异口同声的喊了出来。
穆砚虽然不想承认孙祥元是他的徒弟,可现在就他这种尊师重道的态度,自己始终也不太好说什么了。
“孙老,你言重了。咱们还是先去看看你孙女吧。”
说完后,他便和沈梦妍走出石亭,朝着右侧的房间走去。
朱大昌原本想要上前一步拦住两人,可是却被直起身子的孙祥元,伸手拦了下来。
“啊呀,老朱,我说你这是干什么!我说的话你还不信了?”
“我之前和你说的那套针法,就是从穆少那里学的。”
朱大昌看着面前喜眉笑脸的孙祥元,冷冷的说道:“老孙,你那套针法我知道是个好东西。”
“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准备把亦亦嫁给这小子,怕他的身份配不上你孙女,故意到处给他脸上贴金?!”
孙祥元非常错愕的说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么,我就算没有了济正堂,上街乞讨,也不可能把亦亦,随随便便的嫁出去。”
“算了,我说什么你估计现在也听不进去,我当初在没有见到穆少时,和你的想法一样,后来当看到他手上那神乎其神的手法,我才知道,这么多年自以为是的医术,原来只是个井底之蛙。”
随后孙祥元不等朱大昌在说什么,直接拽着他的胳膊,匆忙的赶上了穆砚的脚步。
穆砚跟着沈梦妍穿过屋门后,看着屋内的装饰,小小的惊讶了一下,没想到这屋内还暗藏玄机。
让人舒服的阳光,透过被磨砂窗纸覆盖的窗户缝隙中,倾斜的照射在房间内,格局的摆设完全按照古代厢房的样子布置。
一张纯红木打造的沙发,一张梨花木的四方桌,一个放满医书的书柜,一扇雕刻精致的木质镂空屏风,墙边看不出什么材质的柜子上,放着一个精美的小铜镜,小镜子上镶嵌着一块玉石,在阳光的折射下闪烁着柔和的光芒。
穆砚看向房间最内侧的床榻,没想到是金丝楠木材质的。而此时一个身体瘦弱、浑身惨白,紧闭着双眼的女生,则安静的平躺在粉色的床褥上。
他心里多多少少有些被触动,虽然疾病将她折磨的不像个样子,可是还能想象出之前这个小姑娘青春靓丽,无忧无虑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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