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安驿馆内置十九个使馆,为避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各园之间相距甚远,每个园内一应用具俱全,元夕早在半月前便着人日日来打扫,所以各城一来到便无需费心,只作休整即可。
“三才,你说我们现在去找茶茶玩,她会不会打我?”一位清雅脱俗,一举一动都带有一种沁人心脾气息的女子说道。
坐在她对面的墨三才一袭白衣,束着发冠,眉眼如画,撩袍入座的模样也带有一种温柔的感觉。
“阿茶一向温柔,怎会。”
南荔接过茶杯的手一颤,差一点打翻茶水。
“三才,只有你,只有你会认为她温柔。”
墨三才笑了笑,不置可否。
“此次度商大会江北真的不联姻?”
南荔的眼神闪了闪,道:“你知道的,我大哥他应当是要娶你妹妹,江北与世家的联姻就不必拿到度商大会上了。”
墨三才神情有些犹豫,仿佛欲言又止,沉默了许久,才说道:“我个人所见,南言他对云烟并非男女之情。”
他这话说的南荔有些疑惑,大哥与墨云烟也是自幼相识,虽然中途大哥前往不韪山庄习学已经许多年未曾见过她,可是墨家是江北城的世家,也是娘亲的表亲。虽然娘亲故去多年,但大哥一直对墨家照应有加,可见他对墨家还是感情深厚。而墨云烟也是江北城有名的才女,身份地位仅次于她这个江北公主,求亲之人自她及笄时便络绎不绝。此次度商大会,大哥没有提联姻一事,应该就是他想要娶墨云烟吧。
“你说的我并未看明白,早晚大哥娶妻的时候咱们就知道了,大哥可不会为了什么原因而娶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
南荔想了想又补充道:“况且也不知为何,我讨厌你妹妹。”
许是话题太沉重,南荔又说道:“这半天茶茶也该忙完了吧,咱们去找她吧,让她打一顿就打一顿,总比待在这无聊透顶的驿馆里好玩。”
看她已经一刻都坐不住,迫不及待想出去玩的样子,墨三才不由好笑起来,温声说道:“你从进城开始便按捺不住,坐在马车上一刻也未消停,我在外面可都听见了。”
南荔被他说穿也不恼,坦然道:“从江北至此历经七日,你倒是不跟着使团行动,到处跑去玩,我可是一直待在马车和客栈里。等到度商大会开始,我又要一直待在不韪山庄,根本就没机会出去了。”
墨三才低低笑了声:“也不知道阿茶想不想看见我们二人。”
正被他二人念叨的阿茶苏适意正瞠目结舌的看着躺在床上的南言。
虽然说还未睡醒的自己的确有那么一点点暴躁,但是到底下了多重的手她心里清楚,绝不至于让他虚弱到脸色煞白,躺在床上连动都不能动。
“我之前便有旧伤。”南言面色苍白的斜靠在床上说道。
苏适意有些担心,不知道他的旧伤是什么,伤的重不重,自己的一击又到底造成了怎样的后果。
看她低着脑袋站在窗前,南言莫名觉得可爱,清了清嗓子说道:“是不是觉得很愧疚。”
苏适意像小鸡啄米一样点头。
“既然做错了事就要弥补,是也不是?”
“是…”
“本少主今晚有一大劫,替我挡了就当你补偿我了。”
他说的奇怪,苏适意本来低着的头抬了起来,一脸嫌弃的问道:“该不会是什么江湖杀手追杀你吧?
看她避如蛇蝎的样子,南言十分无奈,又咳嗽两声,才道:“你那么能耐,怕什么江湖杀手。”
苏适意看他如此虚弱,又听他话里的嘲讽,不由得又低下了头,只好嗫嚅道:“不是怕,就是你总要告诉我是什么大事连你都搞不定,还要躲在我这儿,你之前还说咱们二人联手就能兜的住,现如今你都这样了,我一个人还不知道行不行呢。”
南言叹了口气道:“不用你打架。”
“不用打架?那你那日把我拖进房间,又不让我说话,又说外面有人什么的?”
南言翻着手里的书,淡淡说道:“哦,我在算计你。”
“…”
“你无耻。”
“你死了算了。”
苏适意摔门而去,躺在床上的南言站起来,哪还有什么虚弱的样子,若是苏适意现在杀个回马枪,南言必定暴露,可是对她的了解让南言十分确信她现在一定正待在哪里气鼓鼓的扎他小人。
他的确猜的没错,苏适意正在自己的竹林里磨牙,磨的差不多把火气压下去了之后,她开始回头细想,必须要琢磨出来南言今晚到底有什么麻烦,她才能有准备。
得罪什么江湖帮派显然不可能,且不说江湖人一般不得罪官家,更何况是实力不弱的江北城的少主,再者有陆饮这个已经继承了满月楼主之位的同门在,江湖上不可能有人敢对南言下手,即便有也逃不过陆饮的眼线。
“到底是谁呢?”苏适意一想就是一下午,近来忙于度商大会的事情,又被南言折腾的身心俱疲,不知不觉就躺在竹林的椅子上睡着了。
恍惚之间好像梦见了小时候,那时候自己满山疯跑,不韪山庄周遭的野鸡野鸭都被她捉来做实验,还把苏沫研制的各种药物喂给它们吃,南荔每次都指着她说“你这个恶毒的女人”,过后又兴致勃勃的凑过来看它们吃下药之后的反应。三才只好无奈的摇摇头,认命的帮她毁尸灭迹。
会想起这些,是因为那是她最快乐也是最恣意的时光了吧。下山之后身为江南城少主被万众瞩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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