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折返书眉居外那片树林,未过多时,二十来匹骏马奔驰而来,马上骑士个个身强力壮,形貌威武,其中一人跃下马来,“敢问先生可是在此等候送鼓之人?”方平斋耶了一声,“不错。”那人自马上取下一面金漆描绘的大鼓,“鄙主人请先生笑纳。”方平斋道,“呃……你把它放在地上,过会儿我慢慢拖回家去,真是要多谢你家主人,我想世上有困难之人千千万万,如果都能如我一般巧遇你家主人,如此有求必应,则世上再无饥荒贫病,人人各取所需,也就万万不会有战争了。”他说得舌灿莲花,那马上下来的汉子只是一笑,将金鼓放在地上,吆喝一声,领队纵马而去。

嗯——是官兵哦!这件事真是越来越有趣了。方平斋站在当地,看着马队远去,红扇一挥,并且——不是一般的官兵,更像是什么达官贵人的护卫。

“千里夕阳照大川,满江秋色,满山黄叶,满城风雨。”方平斋托起那面金漆大鼓,“哎呀,我真是越来越会作诗了。”

折返书眉居,一个紫色衣裙的女子打开房门,见他托着一面大鼓回来,先是一怔,“你去哪里弄了一面大鼓回来?”方平斋红扇轻拂背后,“佛曰:不可说。”那女子乌发白面,眼角眉梢之处颇有细纹,嘴角的皮肤稍有松弛,然而明眸流转,五官端正,已俨然是一个年轻女子,虽然看起来比她实际年龄大了不少,却已不是满脸皱纹和斑点的怪脸。她自是玉团儿,这几日柳眼那药水的效果逐渐显现,她变化得很快,再也不是顶着一张老太婆面孔的丑女了。

“每次看到你,我就觉得我师父实在有夺天地造化之功,竟然能将你弄成如此模样,再变下去,说不定会变成美女,再说不定,就会有艳遇哦。”方平斋将大鼓放下,拨开玉团儿的一拳,“咦——不许对晚辈动手动脚,很没礼貌。”玉团儿哼了一声,“你是越来越讨厌了。”

“我那阴沉可怕、神秘莫测、功参造化、心情永远差得差不多要去跳海的师父呢?”方平斋问。玉团儿指指炼药房,“还在里面。”方平斋道,“嗯,我有一件事要和我亲亲师父谈,你守在门口,可以偷听但最好不要进来。”言下,他迈进炼药房,身影消失在炼药房阴暗的光线之中。

方平斋这人一点不正经,他说要谈的事,究竟是很重要、还是根本只是胡说八道?玉团儿走到炼药房门口,放下了门口的垂帘。

柳眼仍然面对墙壁,静静坐在炼药房阴影之中,一动不动。

“喂,可惜海离这里很远,你又走不了路,再怎么想也跳不进去的,放宽心吧。”方平斋走到他背后,“心情还是很差吗?其实人生就如一场戏,那出唱坏了就换这出,没有什么是看不开的,短短几十年的时光,你要永远这样阴沉下去吗?很没意思呢!”柳眼一言不发,闭着眼睛。

“喂!你是睡到昏去是不是?”方平斋拍了拍柳眼的背,“我找到了鼓,你几时开始教我击鼓?”柳眼淡淡的道,“等我想教的时候。”方平斋叹了口气,“那就是说不是现在了,也罢。我刚才出去,遇见了一群人,两个身份奇特的男女,带着二三十个身强体壮、武功不弱的随从,在方圆五六十里范围内走动。听他们的言语,是为找人而来,虽然——”他的红扇拍到柳眼身上,“他们找的是一个相貌美丽、气质忧郁的年轻女子,但很难说会不会搜到书眉居来,并且他们在调查灵源寺后山血案的真凶——也就是对你鞠躬尽瘁的好徒弟我——我觉得是非常的不妙。”

柳眼脸上微微一震,“他们是什么人?”方平斋道,“看样子,很像是官兵,带头的一男一女,身份显赫,说不定就是王公贵族。”柳眼沉吟了一阵,“你的意思呢?”方平斋道,“最好你我离开书眉居,避其风头,你的相貌特殊,一旦引起注意,那就非常麻烦了。”柳眼睁开眼睛,“不行,药还没有练成,现在就走,前功尽弃。”方平斋道,“唉——我早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你一向偏心,如果这缸药治的是我,你的决定必定大不相同。”柳眼嘿的一声,“说出你其他计划。”方平斋嗯了一声,“师父真是了解我。如果不能离开此地,那么首先师父你要先寻个地方躲藏起来,以免被外人发现;然后弟子我出去将这群官兵引走。”柳眼一挥衣袖,闭目道,“很好。”

“真正是很没良心,都不担心弟子我的安危,唉……我就是这么苦命,遇见一个没良心的人还将他当作宝。”方平斋红扇盖头,摇了摇头,“我走了,你躲好。千万别在我将人引走之前被人发现了。”柳眼道:“不会。”

玉团儿听在耳中,看方平斋走了出来,突地道:“喂!”

“怎么?”方平斋将那面金鼓放到一边去,“突然发现我很伟大、很善良、很舍己为人?”玉团儿脸上微微一红,“以前我以为你是个坏人。”方平斋哈哈一笑,“是吗?这句话还是平生第一次听到,也许是我生得太像坏人,面孔长得太不怀好意,从来没有人把我当成好人。”拍了拍玉团儿的肩,“这句话听起来很新鲜。”言下,他施施然走了出去。

书眉居外,鹤鸣声声,夕阳西下,映得一切丹红如画。方平斋黄衣微飘,玉团儿只见他穿过树林,随即失去踪影。

灵源寺外,那二三十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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