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十三人各自退开一步,只见方平斋右手持扇,左手垂下,左手指间夹着四片雪片似的弯曲刀刃,面上含笑。饿鬼僧手按胸口,勉力道,“他——他竟然……暗器……”一句话未说完,仰后摔倒,众人变色,只见饿鬼僧摔倒之后,胸口要穴亦露出半截花瓣状飞刃,原来方才方平斋四刀出手吊开众人视线,实际是一刀重创饿鬼僧,让十七僧失去领头之人。

一寸来长的卷刃飞刀,其色如雪,状若花瓣。少林十七僧中的“孤独僧”面上变色,这种兵器,似乎曾有印象,使用如此特殊的暗器,有如此武功造诣,若是江湖故人,那究竟是谁呢?方平斋一刀伤人,朗声而笑,“等活僧”出手戒刀,刀刀狠辣,“无间僧”拳法精悍,刹那少林僧五人将方平斋团团围住,各出一式绝技。方平斋飞刃出手,空中白色刀刃飘飞,既如雪花飞舞、又如落英缤纷,煞是好看。他那白色刀刃出手之后随风翻飞,力尽之后能自行飞回,随着方平斋随手掷出,空中的白色刀刃越来越多,各位少林僧绝招尽出,奋力招架,然而近百柄白色刀刃如暴风雪般纵横飘飞,绕是少林十七僧武功高强,也觉有些目不暇接,招架不住了。

柳眼的笛声自凄恻渐转凄厉,如一曲悲歌因曲将尽而泣,又如满腹凄伤必放声于一哭,于是笛声越拔越高,渐高至入云回响之境。方平斋刀势不缓,“哇”的一声,少林十七僧中又有一人口吐鲜血,颓然倒地。

阿谁轻轻吁出一口气,看来今日柳眼是不会被带走了,再打下去,少林僧愈不占上风,方平斋此人果然是高手。正在此时,地上动弹不得的玉团儿跟着“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随着柳眼笛音的拔高,她又是一口鲜血吐了出来,脸色惨白,奄奄一息。

“小白——”方平斋一转身,“孤独僧”、“中阴僧”、“悲号僧”三僧大袖飘荡,趁隙击落面前的飞刃,大喝一声,三人合力一招“慈心无怨”拍向方平斋后心。方平斋挥手反击,面前“地狱僧”、“畜生僧”、“人僧”三人兵刃挥动,袭他上中下三路。前后受阻,方平斋身如游鱼,刹那往侧滑出,他身侧的“阿修罗僧”拿住时机,长剑一挥,往他胸前刺来。

屋内雪刃飘飞,就在方平斋遇险之际,那与他丝丝暗合的笛声突然停了。刹那间十七僧精神大作功力尽复,方平斋微微一顿,就在这一顿之时,面前长剑骤然加势,夺命而来。他足下飘逸,硬生生向左避过,然而身周掌影晃动,就在笛声停剑落空的一刻,“啪啪啪”一连三声闷响,方平斋身受三掌,吐出一口鲜血,突围而出,旋身飘起,落在柳眼身前。

阿谁身一颤,她知道柳眼停笛不吹,是因为玉团儿已然经受不住音杀之术,而方平斋因此受伤,却并无怨怼之色,这三人虽然并非江湖豪侠之辈,却也是真情热血之人。

“阿弥陀佛,方施主既已受伤,应该明白今日阻拦不住我等请柳施主回少林寺一谈,再行阻拦,我等亦再无法手下留情。”天僧合十道,“让开吧。”

“哈哈,他现在是我师父,如果随随便便就让光头和尚抓走,岂不是显得我方平斋很无能很没面子?何况我与少林寺素来犯冲,少林寺和尚对我无法手下留情也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方平斋挥扇而笑,风度依旧翩翩。众僧面面相觑,都暗忖本寺何时与他有过节?怎么然想不起来?

“如此,阿修罗得罪了。”阿修罗僧一剑“心如流水”,剑尖点向方平斋左肩。他看出方平斋左手暗器了得,要阻止这漫天飞舞的雪刃,必先伤他左臂。方平斋四刀飞起,阿修罗僧剑花点点,当当当当连击四刀,就在这刹那之间,两僧身影幻动,已分左右抓住了柳眼两条臂膀。方平斋扇出如刀,鲜红的羽毛自两僧臂上划过,竟是扇过、鲜血狂涌而出,七八柄雪刃插了两僧半身。然而就在他左手飞刀右手挥扇的同时,身侧两条手臂同时伸来,指幻千花千叶,点中他身上数处大穴。方平斋脸上犹带笑容,缓缓后倾,倚桌而倒,落入身后“孤独僧”手中。

他其实败得冤枉,如果只他一人独对少林十七僧,就算不能获胜,也绝对可以脱身,只是柳眼不能行走,玉团儿重伤倒地,拖累了他的身手。柳眼眼见方平斋落入敌手,“碰”的一声拍案,冷冷的道,“放了他!”

“我等抵挡不住柳施主的音杀之术,如果没有方施主在手,恐怕少林寺再多十七人,一样不能请柳施主回少林寺相谈要事。”天僧将方平斋提了起来,“你的朋友在此,一路上还请柳施主稍加忍耐,莫要吹笛。”柳眼双手用力,“啪”的一声手中竹笛一折为二,“放了他。”天僧一怔,他本因为柳眼乃大奸大恶之辈,即使有方平斋和玉团儿在手,也未必安,谁知道柳眼折断竹笛,毫不犹豫,“这……”

“放了他,我和你们回去。”柳眼冷冰冰的道,“他既没有做过少林寺所谓伤天害理之事,又没有滥杀无辜、奸|||淫掳掠,少林寺凭什么拿人?”天僧为之语塞,“这个……”悲号僧头脑较为灵活,“我等只要方施主陪伴我等折返少林,一到少林寺三门口,立刻放人如何?”柳眼哼了一声,“你们如果伤了他一根寒毛,少林寺所得的究竟是猩鬼九心丸的解药或是见血封喉的毒药,就要自己衡量了。”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