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车身边的温蕙蓦然变色,“白姑娘!”白素车淡淡的道,“我奉主人之命夺绿魅珠、杀唐俪辞和柳眼,现今韦悲吟身亡,唐俪辞未死,我总不能一事无成,你说是么?”她负手望天,“蕙姐,杀了他!”温蕙身一震,“我……我不能……”白素车背后手指微挑,柳眼的蒙面黑纱无风飘起,露出他那可怖的容貌,温蕙触目看见,脸色惨白。白素车淡淡的问,“如此——你杀不杀?”温蕙摇头,虽然无力,却不迟疑。白素车冷冷的问,“你要抗命么?”温蕙低声道,“白姑娘你……你将我们一起杀了吧!”她站到柳眼身前,双手将他拦住,“温蕙不敢抗命,只敢死……”
“蕙姐!”任清愁突然叫了一声,闪身而出,挡在温蕙面前。白素车淡淡一笑,“连你也要抗命不成?”她唰的一声拔出断戒刀,刀尖指任清愁眉宇,“屈指良不要的徒弟,果然是糊涂得可笑,你以为走在武林不归路,真有容你痴情的余地吗?”任清愁手按腰间剑柄,认真的道,“白姑娘,你不是我的对手。”白素车身子一闪,倏然自任清愁身侧掠过,断戒刀架在温蕙颈上,转过身来,“论武功我不是你的对手,但你——却是斗不过我。”她指了指柳眼,“蕙姐不肯杀人,你替她杀了他。”
任清愁愣了一下,温蕙身簌簌发抖,“你要是杀了他,我一辈子恨你!永远都不原谅你!”任清愁唰的一声拔出剑来,他的想法一向简单,也从不犹豫,“但我要是不杀他,你就要死了。”言下一剑向地上的柳眼刺去。
白素车一旁站着,微露浅笑,只听“叮”的一声震响,任清愁的长剑脱手飞出,弹上半空,在柳眼身前多了一个白衣人,衣袂徐飘,风姿卓然。
“你——”任清愁眼见此人,顿时睁大了眼睛,柳眼身僵硬,一瞬间就似见了鬼一般!
来人相貌秀丽,神情温雅沉静,正是唐俪辞。出手震飞了任清愁的长剑,他对着白素车微笑,“白姑娘手下竟有如此英雄少年,当真是可喜可贺。”白素车冷冷的道,“这两人抗命离心,日后我定要上报主人。”唐俪辞微微一笑,踏上一步,“姑娘自以为还有‘日后’吗?”白素车脸色微变,退了一步,任清愁却拦在白素车面前,“白姑娘,你带蕙姐先走,我拖住他。”
白素车目光转动,冷哼一声,抓起温蕙往远处掠去。任清愁从地上拾起长剑,凝神静气,摆开架势,面对唐俪辞。
“我不想杀人。”唐俪辞身上的白衣并未干透,站在柳眼身前,衣袖随风略摆,“你也可以走。”任清愁眼神坚定,“我接到命令,必须杀你。”唐俪辞微微一笑,“是么……那动手吧。”任清愁长剑落地,探手拿起腰间的黑色小弓,手指一翻,一支黑色短箭搭在弦上,虽然弓小箭短,却是坚毅非常。唐俪辞弯腰挟起柳眼,衣袖一扬,往外便闯。任清愁手指一动,嗖的一声微响,短箭疾射而出,唐俪辞左手接箭,眉心微微一蹙。
他左肩的伤还未痊愈,只不过已不流血而已,右手挟住柳眼,单以左手迎敌十分不便。任清愁看得清楚,心知他护着柳眼,当下搜嗖嗖三箭往他右侧柳眼身上射来。唐俪辞带人往前疾奔,身形闪动,夺夺夺三声闷响,三箭皆射入密林树干之上。任清愁年纪虽小,心气却很沉着,也不气馁,展开轻功追了上去,四箭再射柳眼。他心里其实并无伤害柳眼之意,然而大敌当前浑然忘我,只是本能的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方法。这四箭角度刁钻,加之密林树木隘路,唐俪辞闪避之后已让他追上。他心中一喜,黑色小弓一晃,弓弦流动如刀,一式“水千寻”往二人颈项缠去。唐俪辞低头闪过,不知何故突然微微一顿,任清愁等的就是他一瞬的破绽,当下弓弦疾翻,黑色短箭双箭上弦,一声大喝,箭如暴雨流星,一对唐俪辞、一对柳眼,就在那刹那间射了出去!
然后他才看清唐俪辞为何突然一顿——就在他低头闪避的一瞬间,柳眼手握一支不知从何处折来的树枝,一下捅进了唐俪辞的小腹!就在电光石火的一刻,两只要命的短箭暴射而来,唐俪辞放开了柳眼,柳眼颓然跌坐地上,只见唐俪辞右手衣袖扬起,向两只短箭卷去,然而“呲”的一声其中一箭破袖而出,仍射柳眼!唐俪辞应变极快,往前扑倒,将柳眼压在身下,只听“扑”的一声闷响,箭入后心两寸有余!
柳眼的手上仍然握着那支他被唐俪辞挟着疾奔的时候,顺手从身侧的树上折下的树枝,鲜血顺树枝而下,濡湿满手。唐俪辞右手撑地,神色仍很平静,见他满脸暴戾与惊恐交混的神气,反而微微一笑,笑意温淡,“你——呃——”一句话未说完,他一口鲜血吐得柳眼满头满脸。柳眼牢牢的握着那树枝,脸上的暴戾喜悦一点一点化为惊恐,“你——你——”唐俪辞面上始终微笑,眼帘阖起,撑住片刻,终是倒在了他身上。
“啊——啊——啊啊啊啊——”柳眼一阵狂叫,一把把他推开,满目的惊恐,“你快把他拉走!你快把他射死!把他带走把他带走!我不要见到他!你快把他弄走!”他以双手支地,一步一步往后爬,能离伤重昏迷的唐俪辞多远就爬多远,一手一个血印,柳眼就如蠕虫一般惊慌失措的往远处挣扎。
任清愁弓上仍有箭,不知为何却没有射出。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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