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你刚才是不是想吐?”唐俪辞微微一笑,“嗯……”玉团儿却是笑了起来,“我听我娘说只有女人有孩子的时候才会老是想吐呢……你真奇怪,真的没有生病吗?”唐俪辞轻咳一声,“我想我只是有点累。”

阿谁目不转睛的看着,唐俪辞对玉团儿很温柔,就如对待一只懵懂的白兔,她轻轻吁出一口气,“唐公子,桃姑娘呢?你……”她顿了一顿,“你……”两次停顿,她始终没说下去。唐俪辞却笑了起来,右手修长的食指划唇而过,似乎是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他柔声道,“桃姑娘身体不适,静养去了。”阿谁看着他,“我觉得桃姑娘……”她说得很轻,说了一半,没说下去。她在风流店有数月之久,和西方桃很熟悉,西方桃反叛风流店,如今成为江湖白道不可缺少的一员,在他人看来那是西方桃忍辱负重,深明大义,但她知道她不是这种人。唐俪辞眼角上挑,一瞬间眼角笑笑得如桃花绽放般生艳,“你觉得桃姑娘什么?”

阿谁迟疑了一会儿,慢慢的道,“我觉得桃姑娘……心计很深……”唐俪辞柔声道,“那你觉得我如何?”阿谁幽幽叹了口气,“你比桃姑娘心计更深。”唐俪辞大笑起来,从神情秀雅到恣情狂态变化只在一瞬之间,笑声震得屋宇嗡然震动,粉尘簌簌而下,就在粉尘四下的瞬间,他已乍然变回柔和秀雅的微笑,仿佛方才纵声狂笑的人只是别人思绪混乱的错觉,“她被我打下悬崖,很可惜——不会死。”

阿谁变了颜色,“你把桃姑娘打下悬崖?难道她……她当真……还是风流店的人?”唐俪辞森然道,“她操纵柳眼制作毒药,以蛊珠之毒害死池云,在汴京设下杀局杀我,柳眼废了、池云死了,她难道不该死?”阿谁身一震,“但她现在是中原剑会的人,你把她打下悬崖,难道不怕天下人以你为敌?有人……有人看见了吗?”唐俪辞目光炯炯看着她,那目中杀气妖气厉耀得日月失色,他唇色愈艳,红唇一抿,柔声道“我要杀人……从来不在乎别人说什么……”

“你……你难道是一回到好云山,就把西方桃打下悬崖?你从来不考虑后果?她……她若是伤愈,中原剑会必会因为你们分歧化为两派,自此分崩离析……”阿谁低声道,“唐公子你不怕江湖沦陷,毒患蔓延,千千万万人痛苦不堪……”唐俪辞笑了一下,“我不是女人,不稀罕委曲求。”阿谁默然,他不听任何人劝,一直以来……都是这样。

“那个什么桃姑娘坏死了。”玉团儿却道,“坏人就是该死,你是怎么把她打下悬崖的?她会不会死?”唐俪辞微笑看她,柔声道,“半夜三更,她在房里更衣,我闯了进去在她后心印了一掌,她急着穿上衣裙,分心旁骛,等她把衣裙穿好,我一掌把她劈下了窗外山崖。”玉团儿奇道,“她忙着穿衣服所以没有施展力?”唐俪辞笑了起来,“嗯。”

“人都要被你打死了,还管穿不穿衣服?何况她也必定是穿着中衣睡觉的,难道她睡觉的时候不穿衣服?”玉团儿径直问,“哪有这么奇怪的女人啊?”唐俪辞柔声道,“她不是怕赤身裸体被人看见,只是怕该看见的东西别人看不见而已。”玉团儿皱起眉头,“什么该看见的东西?”唐俪辞轻咳一声,神态仿佛很含蓄,“她不是女人,他是个男人,他不是没穿衣服,他是穿着男人的衣服。”玉团儿“啊”的一声笑了出来,“他不是怕没穿衣服被人看见,他是怕没穿女人的衣服被人看见,所以他急着穿裙子,才会被你劈下山崖。”唐俪辞微笑道,“你真是聪明极了。”

“‘桃姑娘’原来是个男人啊!”玉团儿看向阿谁,“阿谁姐姐你不知道他是个男人?”阿谁摇了摇头,低声道,“桃姑娘天姿国色,绝少有人会想到他是个男人。”唐俪辞轻轻的笑,右手垂了下来,雪白的衣袖盖过手背,“论天姿国色,没有人比得上你阿谁姐姐。”玉团儿却道,“我觉得你如果扮成女人,说不定也美得不得了。”

“唐公子,你将桃姑娘劈下山崖,她不会善罢甘休。”阿谁却并没有在听他们讨论西方桃穿不穿衣服的事,沉吟了一会儿,“她当真不会死?”唐俪辞摇了摇头,“她服用猩鬼九心丸,虽然被劈下悬崖,但受的伤不会有多重。”阿谁低声道,“那她必定要说你有意害她,煽动信任她的人与你为敌。”唐俪辞柔声道,“我若是她,一定要造些事端嫁祸予我。”阿谁皱眉咬唇不语,又听唐俪辞柔声道,“但我在离开好云山的时候,先造了些事端嫁祸给她了。”

唐俪辞说他嫁祸给谁,必定难以洗刷清白,阿谁听在耳中,不知是该庆幸唐俪辞才智出众,或是该为他如此权谋手段而心寒畏惧,只觉天地茫茫,是是非非真真假假,都有些分不清楚。人生非常迷茫,有时候她不明白唐俪辞是怎样找到方向,能毫不怀疑甚至不择手段的往前走,他的信念和力量来自哪里?他自己有没有迷失在这些邪恶与阴谋之中?

要坚定不移的相信自己是对的,需要非常坚强的心。

唐公子……

她看着唐俪辞的方向,目光的焦点却不知在何处,人要坚定不移的相信自己是对的,需要非常坚强的心,但……但唐俪辞之所以会说出“高雅的嫖娼”、之所以不理睬凤凤、之所以将西方桃打下悬崖,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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