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很无力,“而我……我同样不知对于唐公子而言,我又算得上什么……”她真挚的看着紫云,“我是离丧之人,又非清白之身,我比谁都盼望唐公子能得佳偶相伴,但必定不会是我。”

紫云的泪水夺眶而出,突地扑入阿谁怀里,抱着她啜泣起来。

正在两人伤神之际,一条人影蓦地窜入房内,身法轻巧敏捷,疾若飞燕,竟未发出丝毫声息。阿谁骤然看见,吃了一惊,“谁——”紫云拭去泪水,抬起头来,只见眼前白光一闪,一柄明晃晃的刀刃指在她咽喉之处,来人劲装蒙面,压低声音,“噤声!”阿谁惊魂初定,突见眼前此人身材高挑,腰肢婀娜,头挽素髻,身形看起来很是眼熟,微微一怔,“白姑娘?”

蒙面闯入她房中之人扯下蒙面巾,对她淡淡一笑,坐了下来,“原来是你。”她人虽坐了下来,断戒刀依然指在紫云咽喉,阿谁道,“她不会出声的,白姑娘,她是唐公子贴身女婢,不是外人。”

来人正是白素车,闻言她缓缓收回断戒刀,“我已两天两夜没有合过眼,没有喝过一口水吃过一口饭……”她说得很淡,紫云连忙将那两盅燕窝奉上,目中满是惧色。她认得这位是风流店著名的女将,上次风流店夜袭好云山,领头的就有这位女子。

白素车并不推辞,很快喝完了那两碗燕窝,阿谁记得她暗赠“杀柳”之情,对她并无敌意,“白姑娘远道而来,不知是……”白素车低声道,“我从飘零眉苑来,对人说是外出巡逻,不能在此停留太久,你去把唐俪辞叫来,我有事对他说。”阿谁脸色微变,白素车从菩提谷远道而来,拼着背叛风流店的罪名、两日两夜不曾合眼,要说的必定是大事。心念一转即过,她推了紫云一把,“紫云姑娘,你去叫唐公子过来,旁人如果问起,就说我得了重病。”紫云脸色苍白,连连点头,转身而去。

阿谁给白素车倒了一杯茶水,白素车冷淡的看着她,看她充满杀气的眼神,谁也想不到不久之前白素车曾冒生死大险救过阿谁一命。阿谁微微抿了抿唇,“白姑娘。”白素车淡淡的嗯了一声,似理非理。“在丽人居,白姑娘为何要救我?”阿谁并不意外她的冷淡,“难道你……你就是唐公子在风流店中的卧底?”

白素车冷冷的道,“我不是谁的手下,我只是我自己。”阿谁贝齿微露,咬住下唇,“我替唐公子感激你远道而来。”白素车面露讥讽之色,“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代替唐俪辞说话?”阿谁微微一震,低声道,“你为何要生气?”白素车脸色微变,阿谁又咬了咬唇,欲言又止。

两个女人之间的气氛突然变得很古怪,凤凤从破破烂烂的书本堆里爬了出来,看到白素车,顿时眉开眼笑,“姨——姨——”他自管自咿咿呀呀的叫,自己以为自己叫得很对。

过不多时,唐俪辞推门而入,身后跟着紫云。

白素车顿时站了起来,唐俪辞见她脸色,他的脸色也微略变得发白,“说吧,什么事?”

白素车从怀里摸出一样东西,那是一张纸,染着一角暗淡的血迹。唐俪辞目不转睛的看着那张纸,白素车缓缓的将那张纸递给唐俪辞,那是一张银票,价值黄金万两的银票,“他说,还给你。”

唐俪辞伸手支颔,闭上了眼睛,那是张很熟悉的银票,是他在明月楼付给雪线子的那张银票,“他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