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起,对各人行礼告辞。
走到门外,池云一手将唐俪辞接去,古溪潭请江飞羽继续陪客,他送池云二人回去。
回到雁门,将唐俪辞送回房间,古溪潭忍不住道,“池兄说唐公子千杯不醉,恐怕未必。”池云冷眼看着床上的唐俪辞,“老子说出口的话,就如放出的屁,货真价实,绝对不假。”他瞪着床上的人,“你还不起来?”
“我若起来,便要露出马脚了。”唐俪辞闭目微微一笑,“古少侠方才也饮过酒,难道没有什么感觉么?”古溪潭微微一怔,略一运气,“这个……”他脸色一变,“酒中有毒!”唐俪辞睁开眼睛,“不妨事,只是小小砒霜,以古少侠的内力修为,不致有大害。”古溪潭心中苦笑,虽然毒量甚微,绝难发现,但吞在腹中也是不妥,看他神态安然,似乎说的只是多吃了两口盐巴,三两胡椒粉而已,“是谁下的毒?”
“画眉馆新雇的一名小厮,傍晚有人出价一万两银子,要他在今晚酒宴之中下毒,毒量不多,若非喝下十坛美酒,不致有事。”唐俪辞语调温和,笑容很是愉快,“余泣凤想必很快能察觉酒中有毒,想必很快能发觉是谁下毒,想必又很快能逼问出有蒙面人出价万两买通那人下毒。”古溪潭骇然道,“这岂非和方才苟甲之死一模一样?难道方才那幕后之人再度出手,要下毒毒死雁门上下?”
“下三滥的手段聪明人最多施展一次,既然苟甲已死,他绝不可能冒如此大风险故伎重施。”池云冷冷的看着唐俪辞,“你在搞什么鬼?”
“我之平生,最讨厌一件事。”唐俪辞微微一笑。古溪潭问道:“什么?”唐俪辞道,“最讨厌有人和我斗心机。”古溪潭道,“这个……只怕世上大多数人都很讨厌。”唐俪辞道,“不错,我也只是个很普通的人。”池云凉凉的道,“你到底是人是妖我还搞不清楚,不过老子只是想知道那毒是不是你下的?”古溪潭闻言吓了一跳,只听唐俪辞微笑道,“是。”
“你到底在搞什么鬼?想要毒死几十个什么江湖大侠,扬名立万?”池云冷笑。唐俪辞惬意的闭目,床上华丽的丝绸锦缎映着他秀丽的脸颊,继续微笑道,“你们二人,都以为今日余泣凤杀人之事并不单纯,是么?”
“不错。”古溪潭道,“虽然颇有可疑之处,然而并无证据。”唐俪辞道,“既然有人能在余泣凤进门之前一天买凶杀人,证明雁门还有奸细,而你我并不知他是谁,苟甲死得如此凑巧,也许是余泣凤幕后指使,也许不是,对么?”古溪潭颔首,“正是。”唐俪辞道,“那刺客死不死无关紧要,重要的是苟甲已死,线索断去,雁门众人却以为剑王英明,欢欣鼓舞,你和池云对此事十分不满,却又无可奈何,是么?”古溪潭再度点头。唐俪辞又微微一笑,“没有证据,不能指认凶手,所以不能和剑王闹僵,请客吃饭拉拢感情还是要的,然而东施效颦,玩上一把,也是不妨。”
古溪潭脑筋转了两转,方才恍然——这人没有确凿证据指认余泣凤明为除奸,实则杀人灭口,于是指使酒楼小厮给众人下毒,无论主谋是不是余泣凤,必定在席,在席就要喝他下的这一杯毒酒。这下毒手法和今日买凶杀苟甲之法一模一样,其他人只会以为那幕后主使再度出手,发觉此事并未完结,心中警醒。而真正的幕后主使自然明白这是有人栽赃嫁祸,但腹中饮下毒酒,手中抓住小厮,只得到一句“有蒙面人出价万两”,却依然不知是谁下毒陷害,也许是唐俪辞、也许不是,这个哑巴亏和今日大家所吃的一模一样——他哭笑不得,“唐公子,就算此计大快人心,然而砒霜毕竟是杀人之物,若是喝得太多,也是要命的。”唐俪辞微笑道,“嗯……要下毒,自然是要下杀人之毒……对了,方才剑王对池云你十分关心,我已告诉他你对他十分不满,日后你在他面前不必强装客气,就算是拳脚交加,破口大骂,他也不会见怪的。”古溪潭被他此言呛了一口,“咳咳……”池云冷冷的道,“你倒是费心了。”唐俪辞微微一笑,“客气、客气。”三人心知肚明,余泣凤若真是刺杀苟甲的主谋,发现池云对其有所怀疑,必定要有行动,唐俪辞实言告之,乃是以池云为诱饵,以求证实大家心中疑惑。如果池云遇袭,那余泣凤多半便有问题,这道理余泣凤自然明白,就看方寸之间,究竟是谁敢出手,一赌输赢了。
“现在画眉馆想必形势混乱,”古溪潭静了一静,略一沉吟,“我和唐公子都有饮酒,都中了毒,池兄没有喝酒……这样吧,池兄和我回去救人,唐公子还请在此休息即可。我们就说发现酒中有毒,回来擒凶。”唐俪辞闭目含笑,挥了挥手,“我在此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