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终是忍不下他那天生的好奇心,在午后三刻悄悄溜到唐俪辞窗外,往内一探。只见房内凤凤睡得香甜,唐俪辞支额闭目,似是养神、又似倦极而眠。倒是床上静静躺的那名女子睁着一双眼睛,平静的望着屋梁,神色之间,别无半分惊恐忐忑之相,见邵延屏窗外窥探,她也不吃惊,慢慢抬起右手,缓缓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薄被滑落,邵延屏见她手臂上伤痕累累,自家倒是吃了一惊,只见她目注唐俪辞,唇边微露浅笑,邵延屏连连点头,识趣快步离开。屏息溜出十七八步,他才长长吐出一口气,心里仍是越来越奇,唐俪辞做了什么如此疲累?而这位青衣女婢被人打成如此模样,似乎自己也不生气怨恨,如此关心唐俪辞,这两人之间必定关系非浅,不同寻常。

“邵先生。”不远处一位剑会弟子站在庭院拐弯之处等他,悄悄道,“余少侠只怕情况不好,刚才在房里拔剑乱砍,非要找唐公子,我看他神智已乱,如此下去不是办法。”邵延屏愁上眉梢,叹了口气,“我去瞧瞧。”余负人身中忘尘花之毒,这花本是异种,要解毒十分不易,而这种花毒却是中得越久越难根除,对心智的影响越大,除非——邵延屏一边往余负人房里赶去,一边皱着眉头想:除非让中毒之人完成心愿,否则此毒难以根治。但要如何让余负人完成心愿?难道让他杀了唐俪辞?简直是笑话!

一脚还未踏进余负人房门,一股凌厉的杀气扑面而来,邵延屏足下倒踩七星,急急从门口闪开,定睛一看,暗叫一声糟糕。只见房里余负人披发仗剑,与一人对峙,与他对峙的那人黑发僧衣,正是普珠上师。不知何故,余负人竟和普珠对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