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有处房产,邀请三人到他家中暂住,至于这一人高的大缸,他会设法购买,也不必玉团儿如此辛苦。柳眼没有拒绝,当下四人离开茶林,动身前往林逋在东山的房产。

山中日月自古长,柳眼自此深居林逋家中,为玉团儿炼药。他炼药初成,却不知道这几天江湖风涌浪急,发生了数件大事,而其中最大的一件,就是有人宣称知道柳眼的下落——并且,如果有人能请少林寺未来方丈向他磕三个响头,并为他作诗一首,他就告诉那人柳眼的下落。

柳眼隐居洞庭东山茶林的同时,唐俪辞却从好云山上下来了。

他上好云山的时候,是余负人轻裘马车,千里迢迢送上来的,并且池云沈郎魂左右为护,邵延屏成缊袍等人坐堂相迎,何等轰轰烈烈。他从好云山上下来却是踏着月色,在夜深人静、伸手不见五指的时刻,越墙而出,直奔好云山北方。

好云山北去三十里地,是一座荒无人烟的大山,在深夜之中更显阴森可怖。就算是白天要在这一座大山之中找到所谓“西风园”已是很难,何况夜黑如墨,伸手不见五指。唐俪辞一身华丽的软绸白衣,足踏云纹鞋,负袖望着眼前这座黑压压的大山。

“西风园茶花树下,有一处地牢。”

这是一个提示,也是一个陷阱,但他不得不来。就像上次他闯进菩提谷飘零眉苑,吃尽苦头去找方周的尸体,这一次,计策仍是一样的计策,而他也仍旧来了。

唐俪辞负袖仰望眼前的大山,看了一阵子,往前踏了一步,身形一起,正要往前奔去。身后突然有人道,“唐……唐俪辞……”唐俪辞脚步一顿,“你实在不该跟着我。”他身后那人摇了摇头,“你要到哪里去?”月光之下,这人青衣空手,脸色苍白,但神色还算镇定,却是余负人。唐俪辞回身微微一笑,“我出来走走。”柔和的月光映照在他的脸上,其人眉目如画,更显风神如玉。

余负人道,“出来走走,未免也走得太远,你的伤……”他说到“你的伤”三字,整张脸突然胀得通红,青筋爆起,过了好一会儿才苦涩的接下去,“你的伤尚未痊愈,不宜走这么远。”唐俪辞见他神色怪异,眼角上飘,挑起了一丝笑意,缓步走了回来,伸手一拍他的肩,“余少侠……”余负人入耳这三个字几乎惊跳起来,唐俪辞目中含笑越发明显,“这几天心情好么?”余负人苦笑,不知该如何回答,却见唐俪辞缓缓伸出手来,食指微抬,掠起他一缕头发,柔声道,“你欠我一条命……”月光之下,这张秀丽至极的红唇突然说出这句话来,结结实实的把余负人吓了一跳,浑身上下起了一阵寒意,心中对这人怀有的愧疚悔恨突然之间化为疑惑不安,竟一时呆在当场。唐俪辞一笑转身,“回去吧,你情绪未定,又未带兵器,深更半夜在荒山野岭四处乱闯,若是遇到了危险,你要如何应付?”他白衣素素,就待踏入黑暗之中。

余负人站在当地,不知是该留下还是离开,突地忍不住道,“你……你深更半夜,在荒山野岭到处乱闯,究竟在做什么?”唐俪辞本已一脚踏入林中,闻言又退了一步,似有些无可奈何,“以你的聪明智慧,难道不明白有些事不该问?”余负人沉默了一阵,深深吸了口气,“你可是在冒险?”唐俪辞微微一笑,“不错。”余负人道,“为了什么?”唐俪辞叹了口气,温和的看着他,“看来你是不肯回去,罢了罢了,若是把你打昏在地,我又怕不知被谁劫去。有人告诉我池云落单被擒,就关在这座山里,三天之内要是救不出来,就会有性命之忧。”余负人吃了一惊,“什么……池云被擒?谁给的消息?是真是假?”唐俪辞道,“多半是真。此地必然有诸多陷阱,要是消息走漏,剑会必定人心惶惶,妄自揣测是谁擒走池云,热血善良之辈又会到这里来自投罗网,说不定会有不少人妄死在里面,所以……”余负人道,“所以你才半夜三更,趁无人之时孤身前来救人。”唐俪辞微微一笑,“既然你不肯回去,那么……”他转身向前,“跟着我来吧。”

余负人陡觉热血上涌,池云被擒,唐俪辞孤身救人,他岂能不力相助?“我——我欠你一条命,”他沉声道,“今夜之事,余负人拼死也要救池云出困!”唐俪辞人在前面,也不知他听到没有,白影一晃,已踏入了山林之中。余负人紧跟在后,不消片刻,月光被树冠遮去,树林之中真正难以视物,幸好两人内力精纯,才能顺利行走。林里夜寐的鸟雀呀呀惊飞,还有些不知名的动物也都悄悄避开,两人走出二三十丈,不得已唐俪辞引燃怀中碧笑火,提在手中用以照明,只见这树林荒凉原始,满地断树、藤蔓、蛛网、苔藓、还有些形状古怪的虫蛇在灯下缓缓爬行,似根本没有路。但在荒凉之极的林间却有人以朱砂为记,在树干上、大石上、藤蔓上画了几处箭头,鲜红朱砂,夜中灯下观来,就像凝血一样,触目惊心。

“看这箭头所指,似乎是一路向山顶走去。”余负人低声问,“跟着走吗?”唐俪辞往四周看了看,“这是些什么东西?”箭头所画的树干、大石等等上都攀爬着一些古怪的藤蔓,藤蔓纤细,枝叶卷曲,火光下看来似乎枝叶都是黑色,在藤蔓上生长着一些紫黑色的浆果。唐俪辞拾起一块石头往那箭头上一掷,只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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