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给的那支玉溪,我爸终究没舍得抽,夹在了耳朵上。卷着自己的大旱烟,一口一口的抽着。

平安的妈妈,还在那里说着,孩子以后报废了怎么办,要我家赔八万块钱之类的话。

我妈在一旁哭哭啼啼,我则是一句话都不在说,事到如今,我也感觉事情有些大条了,如果人家真的要八万,我家里就算砸锅卖铁也拿不出这么多钱啊!难道真的要去坐牢?

等我爸把手中的烟抽完,伸手从上衣口袋里面拿出一个叠起来的方便面袋子,展开,颤抖的从里面掏出一叠人民币,数了数,整整一千,递给平安的妈妈

低着头,有些低声下气的说道,“大姐,这点钱先给孩子买点营养品,赔钱的事我们慢慢商量,毕竟这不是一笔小数目。”

看着我爸有些佝偻的身躯,鼻子有些发酸,我知道,我爸拿的不是钱,是血。是我爸顶着烈日在工地上流下的汗水,是我妈流下的伤心眼泪。

那妇女看了一眼我爸手中的钱,就只有那么点,气的一下打开我爸的胳膊,纸币纷纷扬扬撒落在地。

“都不够给孩子住院的!”妇女的声音很大。

“对不起!”

我爸的声音很小,我看到我爸的脸上,划过两道浑浊的眼泪。

我的心隐隐作痛,我很想打自己两耳光,我恨自己的冲动,恨给爸妈造成了这么大的麻烦。

看着那妇女声嘶力竭对我爸叫喊,我突然想冲上去打她,不过想想,我还是忍住了。

“不赔钱,这事没完,八万块,少一分都不行,要不就让你儿子等着坐牢吧!”一直没有说话的八字胡开口了。

这时,门被从外边推开了,走过来一个穿着制服的女警,他凑到王局长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局长点点头,跟着女警出去了,临走时,对旁边的一个年轻警察说道,“小李,你在这守着。”

“放心吧,王局。”叫小李的警察点头应到。

大约十五分钟的时间,王局长回来了,手中拿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开门见山道,“事情都已经查清楚了,学校的摄像头记录了事情的部经过,平安故意打人在先,余飞只是防卫过当,够不成犯罪,顶多拘留几日。”

我妈听到这话终于长长嘘了一口气,口中小声嘀咕道,“谢天谢地,终于没事了!”

平安的妈妈看了我妈一眼,继而大声咆哮起来,“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我孩子还在医院躺着啊!这天底下还有没有王法了!”

“啪!”的一声巨响,王局长猛的一拍桌子,脸上不怒自威,喝道,“你给我住嘴,要追究责任也是先追究你儿子的,敲诈勒索在先,无故殴打学生在后,真要追究起来,三年都不够判的!”

那妇女吓了一跳,嘴唇动了动,可看到王局长铁的发青的脸庞时,还是没有说出话来。

等平安的爸妈走后,王局长的脸色才慢慢转换过来,笑着走到我爸跟前,长长叹了一口气,“老同学,我对不起你啊!”

“多少年的事了,还提他干嘛,我早忘了。”我爸轻描淡写道。

王局长主动伸出双手和我爸握在了一起,轻轻摇晃了几下,“这些年,一想到我当初做的错误决定,我就寝食难安,我知道现在说什么也没有用了。这样,中午在这吃,我让伙房炒几个菜,咱哥俩喝点,就像当年我们在警校那样。”

我爸愣了一下,还是同意了王局的挽留,点点头,“好!”

……

这件事以后,再也没有人敢在学校欺负我了,王龙也退学了,平安住院,参与在宿舍对我殴打的学生部通报批评,叫家长。

那个黄毛的父母至始至终也没有出现过,黄毛也是本校的学生,我在学校里面再也没有见过他。

没有了这些人,我瞬间感觉世界美好了许多,天也蓝了许多。

而且我发现,我有了迫切与人交流的渴望,我总希望能有那么几个朋友一起说说话,吹吹牛逼也好。

可是情况并不是那么乐观,不知什么原因,我总感觉周围的人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走路都故意躲着我。

宿舍里,我还是室长,只是,在我的床铺周围,都搬走了。

我还总感觉自己好像受了什么刺激,看到鲜血总会头皮发麻,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中午吃饭的时候,爸妈都来看我了,爸给了我五百块钱,说让我自己买些新衣服,想吃什么就买点什么。

我望着爸妈离去的背影,在学校门口的车棚里竟然推出一辆自行车,我认得出,那是我家唯一的代步工具,瞬间,泪水模糊了我的眼眶。我暗暗发誓,学习不好也就罢了,以后绝不惹事生非。

老师把我的座位排到了最后边的角落里,靠着垃圾桶,我对此并没有什么异议,这样也好,上课没人打扰我睡觉。

以前老师布置的作业,我还是会用抄写的方式完成的,现在,我再也没有做过作业,而且我发现,讲台上面贴着的座位表,竟然没有了我的名字……

我还是会在每天放学后在校门口等待小雨,牵着她的手,把她送回家。

我爸妈都已经给我安排好了,毕业后直接去市里的六中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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