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仪染重新打开奏本,从头到尾仔细看一遍,当即得出结论,“有心人企图用此流言做文章,不对,是有人对陛下登基不满,故意挑事。”
温卿瑶颔首,“你有什么好主意。”
苏仪染思索一会儿,原先舒展的眉拧在一起,“从奏本看,这事急不来,其他大臣有什么主意?”
若单独看这一件事,或许是老百姓中有人不满,便胡口扯一些闲话,这种事不论那位帝王在位时都有,看起来无伤大雅,但是……
和前段时间的一系列事情连起来看,八成是有人不满瑶瑶,没法从正面出手,就从老百姓身上找办法。
温卿瑶放下茶盏,长长呼出一口气,淡淡的愁容萦绕在眉间,“关牧说,把造谣的平民都抓起来,有一个抓一个,全部抓起来,就清净了。”
说完,她扯了扯嘴角,眸间飞速闪过一抹嘲讽。
苏仪染又低头看着手中的奏本,“户部尚书关牧?他是老臣了,怎会出这种主意,若是因此随意抓平民,搞不好会引起民愤,况且,哪里抓得完呢……”
这是得从长计议,但拖延不得。
最关键的还是要把背后造谣和大肆宣传之人抓出来。
昨日瑶瑶出宫就是亲耳听到了这些流言蜚语吧,难怪她如此沮丧,今早在政事堂待了那么久,也是在和朝臣讨论解决办法吧。
看样子,目前还没得出个好办法。
苏仪染不忍心看到温卿瑶郁闷不悦的模样,他放下奏本,一双好看的手搭在她肩上,为她舒活肩颈,“依我看,这事朝廷不宜出面,从民间起来的声音,还是要在民间自己消散才是,暂且先放下这件事,别生气。”
他眸光微动,手上力道渐重,他慢慢靠近她,在她耳边轻语,“还有我,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晚上,苏仪染仍然留在锦鸾殿,陪着温卿瑶用晚膳,陪着她睡觉。
金丝天蚕锦制成的幔帐落下,殿内的光,幽暗且暧昧。
温卿瑶趴在苏仪染怀里,手指轻轻点在他的胸口,笑得动人心弦,“你看起来似乎不开心?是因为朕将你困在皇宫吗。”
苏仪染轻笑一声,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轻轻落在脸上,像一只毛绒绒的猫爪轻轻按在你的胸口。
挠人心扉,又极具诱惑。
他温暖的手握住她微凉的指尖,“手怎么这么凉,明天休息半日,别去政事堂,多休息休息,陪陪我,好不好?”
温卿瑶眼眸微垂,目光在苏仪染的唇边打转,“怎么了?”
苏仪染忽地叹一声气,语气里藏着一些哀怨,“现在宫里不止我一人,今日我可以躺在这,明日可能是别人,让我猜猜,下一个是谁,那个住在清心殿的谢锦书?”
温卿瑶忍不住“噗嗤”笑出声,“你吃醋了?”
苏仪染看向别处,硬邦邦吐出两个字,“没有。”
他似乎觉得回答得太快,更加显得心虚,小声嘟囔,“我本就与你有婚约,我担心什么,我才不会吃醋,才不会担心你冷落我,你才不会……才不会看别的人……”
嘟囔到最后,他声音几乎听不见。
温卿瑶话里的笑意越发明显,“好,朕答应你,以后只有你才有资格躺在这里,朕明早歇息半日,陪着你,哪也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