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好了?”沧澜喉头有些哽塞,而桌案上的宫令更是刺痛着他的眼。
他看向兮渃,沉声问道。
“想好了。沧澜,无论如何,望你幸福!”
话落,兮渃深深的看了眼沧澜,而后转身离去,不见半分迟疑,潇洒扬长。
生死门前,只要跳出生死门,她便可回到凡间。
兮渃站在边缘,看着下面的波谲诡异,心中前所未有的宁静。
她深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抬步,坠空……
就在她跳下去之后,云容的身影出现了。
她看着生死门,眸色难辨。
“丫头,你在想什么?”月老的声音自一旁响起。
云容闻声转过头,看着满头花白的老人,笑了笑:“月老,下界总是说人生死有命,其实仙又何尝不是呢?”
“丫头……”
“那时我以为我是真的死了,将所有的恨尽数托付给了师尊,让他帮我报仇,可却没想到,我竟是捡了条命。”云容说着,顿了一下,而后轻笑了声:“不对,不是捡了,而是天道为之。可你说,既然天道早就注定我要身死,何必又要我重活一遭呢?”
“天道无常,可无论是仙还是人,这命总是自己争来的,你别胡思乱想。”
“天道无常,天命有偿。得到一些东西,总是要付出代价的。兮渃爱了沧澜一遭,最后宁愿放弃仙人身份,做回一个凡人。而我,重活了一遭,自然是要完成万年欢树的使命。”云容说着,深吸了一口气,从生死门前走了回来。
“你……可想好了?”月老再次问道。
云容点了点头:“想好了,这些时日同师尊在一处,我想明白了很多,那七百年我求而不得,被执念蒙了眼,如今承了恩,活了过来,护住了北天界,也在师尊前尽了孝,再之后,也不想强求什么了。倒不如就这样,只是可惜,日后这天界,再也没有北天界了……”
说着,云容手中套索陡然出现,缠绕在了因果台上。
只见云容周身仙力暴涨,套索上扬,因果台随之而起,穿过生死门,朝着人界而去。
而云容整个人,也被因果台的重力拽着朝着人界坠去。
月老站在原地看着这一幕,眼中尽是悲恸。
就在因果台被拔起的同时,天界一片动荡,原本由屏障分割开的四天界竟是慢慢化为了一片。
“不要——!”一声高喝自身后响起。
紧接着一道身影便要穿越生死门,追着云容而去,月老手中红线忙将人拴住,拉了回来。
“天主,你这是做什么!?”
月老紧拽着沧澜,生怕他从生死门跳下去。
“放开!”沧澜蹙眉甩开月老的手,快步上前追着云容的身影而去。
可下一瞬,他的身影便被挡住,玉珩的身影从不远处走来,神色冷冽。
“玉珩,快去救云容!”沧澜高声喊着。
玉珩没有动作,只是缓慢的走到沧澜的面前,手腕翻转,一座金印现于掌心。
“……这是什么?”
沧澜不解的看着玉珩。
“仙界四方,合而归一。中天既出,仙魔永宁。”玉珩面无表情的说出云容通过魔君之口留给他的话,看着沧澜茫然的脸,寒声道:“这是云容复生的意义,四界归一,再无东南西北之分。而你,便是这天界的仙主。”
“我……不明白。”
四个字艰难的从口中吐出来,沧澜只觉得整个人背部微寒。
玉珩闻言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将拽起沧澜的手,将金印放入其中,转身朝着生死门而去。
他也不愿相信,可这便是事实。
玉珩一步一步走着,心中却满是从魔君之处听来的故事。
他知晓魔君攻上天界有异,却不知原是云容作怪,更不知她图的是这般大的事!
他怨云容为何不告诉她,却更心疼她一个人背负这些事。
玉珩紧攥着拳,脚下步子更是坚定。
又一次,他没有护住云容,他不知云容以仙魂坠下生死门,还能否存活。
可既然这是云容做的决定,他这个做师尊的,顺着她便罢。
只是,这天界,无论如何他都没有办法留下去了。
天界合而为一,仙主之位交予沧澜,他身上的重任已除,接下来的种种,便由着他自己的性子吧……
容儿,师尊可能否再寻到你?
……
沧澜站在原地,怔怔的看着手中金印,一时间不知要如何。
一旁的月老见状哀叹了一声:“月老见过仙主,还请仙主移步中天,承任帝位。”
沧澜闻言眨了眨眼,深深的看了眼月老:“我……”
“这是丫头的决定,还望仙主莫要让她失望。”
提起云容,苍蓝的眼中闪过一抹光。
他深深的看了眼手中的金印,而后手掌微微收紧,深吸了一口气:“走吧……”
……
不知过了多少年,玉珩再一次踏临人界。
他抬步走进山林,看着蹲在树下那只雪白的兔子。
他眸中闪过抹热意,暗吸了一口气,平复了心中翻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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