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沈令安还要再给她夹菜,连忙制止道:“别夹了,我吃不完这么多……”
“这点都吃不完?难怪我最近瞧着你好像瘦了。”沈令安蹙了蹙眉。
“哪有?”孟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明明还有好多肉。
就在这时,她看到沈令安又给她夹了一筷子。
孟竹:“……”
她转头看向沈令安,朝他耳边凑了凑,轻声问道:“你以前是不是也经常给皇上夹菜?”
“没有经常。”沈令安下意识地想要否认,可脑子里回想了一番,默默地改了措辞。
孟竹的唇角露出一丝揶揄之色,她就说为什么每次与皇上用膳,皇上都喜欢给她夹菜,敢情是从沈令安这边学的。
“吃菜。”沈令安瞥了她一眼,故意板着脸道。
“好啊,你也吃。”孟竹笑了笑,眉眼弯弯的模样让沈令安的眸子里浮现一丝暖意。
孟竹说着,也给沈令安夹了几筷子的菜。
“学得倒快。”沈令安哼了一声,也低头吃了几口。
沈相夫妇亲昵恩爱的模样落在了在场众人的眼中,众人神色各异,震惊有之,羡慕有之,怀疑有之……但终归,大家都知道,这位沈夫人在沈相心中的地位只怕不一般。
就在这时,沈缺快步走到沈令安身旁,附耳道:“主子,安乐侯世子到了。”
沈令安的目光闪了闪,唇角挑起一抹笑,“来得倒快。”
与此同时,已有太监走到小皇帝面前,汇报道:“启禀皇上,安乐侯世子在殿外求见。”
“传。”小皇帝听了,笑着说了一声。
鼓乐声渐止,舞姬跳完舞,安静地退了下去。
众人只见一个身着锦衣的男子快步走上前来,在皇上面前跪下,道:“臣李彦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孟竹在看到那男子的第一眼便吓得心头一跳,只因那男子脸上有一道狰狞的疤痕,从额头贯穿到左脸,实在可怖。
原来秋善公主嫁的便是这人么?可是怎么会?她怎么可能会嫁给面貌如此可怖的男子?是她在嫁人前不知他的长相,还是这道疤,是他们成婚后才有的?
“世子来得正好,今日新科放榜,朕设琼林宴为新科进士庆贺,正巧可以一道参加。”小皇帝看着李彦可怖的脸,面色丝毫不变,反而露出一个笑容,道:“来人,给世子备座。”
“谢皇上。”李彦站起身,在太监准备的席位上坐下,位子正好在沈令安的对面。
“前段时日南穹来犯,多亏安乐侯和世子才能退敌,朕今日敬世子一杯,多谢世子为朕守住冀州。”小皇帝朝李彦举了举杯。
“皇上言重了,此乃臣的本分。”李彦说着,也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世子退敌自然有功,不过下官有一事不明,恳请世子赐教。”就在这时,赵煜站起身,施施然开口道。
“赵大人请讲。”
“冀州虽为侯府封地,兵权却在陈老将军手上,陈老将军纵然战死,自有直属将领调动兵马,敢问世子既无兵符又无兵权,是如何率领将士抵抗南穹乱兵的?”赵煜唇角含笑,问出的问题却尖锐无比,一时间,整个宴会都变得无比安静,就连孟竹这种对朝堂之事一窍不通的人,都能感受到其中的剑拔弩张。
“实不相瞒,本世子此番进京,正是为了向皇上请罪。”李彦说着,从席位上走出,再次跪到小皇帝面前,拱手道:“启禀皇上,此番南穹来势汹汹,陈老将军措手不及,陷入南穹的陷阱,遗憾战死,薛锦岚将军更是身受重伤下落不明,将士群龙无首,军心涣散,臣身为大凌子民,实在不能眼看着南穹侵入冀州,只能事急从权,越矩号召百姓和将士随微臣和父亲一起击退南穹乱兵,如今南穹退兵,臣也能放心向皇上请罪,请皇上下旨治臣的罪。”
“世子拳拳之心,何罪之有?”小皇帝尚未开口,沈令安的声音已然响了起来,“世子也说了是事急从权,更何况南穹乱兵确实因侯爷和世子而退,世子保卫了我大凌疆土,当属有功才是。若是皇上治世子的罪,岂不教天下人误会皇上是非不分?更要凉了冀州百姓的心。世子你说是吗?”
沈令安此言一出,便有不少大臣附和。
赵煜喝了口酒,撇了撇嘴,这得罪人的差事他做,明辨是非的反倒成了这位沈相大人了。
“沈相言之有理,世子和侯爷护我疆土有功,应当奖赏才是。”小皇帝点了点头,说道。
李彦正欲开口,突然有宫女踉跄着奔上前来,噗通一声跪到地上,颤声道:“皇上恕罪,奴婢有急事禀报。”
小皇帝看了眼那宫女,觉得有些许眼熟,“你可是云秋殿的宫女?怎么,难道是三皇姐出了什么事?”
那宫女流着泪道:“皇上,公主她,她刚刚……悬梁自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