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放出的消息?!”第二天早上,书房里传出沈令安暴怒的声音,紧随而来的是哐当一声巨响,他直接将桌上的砚台砸碎了。

“属下已经着人在查。”沈缺战战兢兢地道,他觉得自己最近办事着实不力,感觉离被主子砍死已经不远了……

“冀州之事,你还未查出是谁放出的消息吧?”沈令安冷冷地瞥了沈缺一眼。

“属下无能,请主子恕罪!”沈缺扑通一声跪到地上,背脊停得笔直,内心却有些发虚。

沈令安目光沉沉地看着他,却没再说什么。

秋善公主自尽一事,乃是宫中秘辛,皇上已下令封口,本欲对外宣称公主突染疾病,不治而亡。

哪知,不过一夜,秋善公主悬梁自尽一事已经传遍大街小巷,连她曾向他自荐枕席一事都被传了出来……

“随我进宫。”沈令安冷静下来,面无表情地道。

“是。”

沈令安进宫没多久,林青壑便上门了。

“秋善公主之事可是真的的?”林青壑很是直接,单刀直入。

孟竹愣了愣,“你怎么知道?”

“这京城里只怕没人不知道了。”林青壑叹息一声。

“怎,怎么会?”孟竹惊呆了,不过一晚上,怎么可能会传得这么快?

“你只要踏出相府,只怕就会听到了。”林青壑蹙了蹙眉,“到底是怎么回事?外面怎会传得如此不堪?”

“外面是怎么传的?”

“都说秋善公主在和离之前便朝三暮四、水性杨花、不知廉耻,明知沈相有夫人,还向沈相自荐枕席,好在沈相不解风情,秋善公主自取其辱……也因此才羞愤自尽……”林青壑顿了顿,道:“这秋善公主的名声,如今已经一败涂地了。”

孟竹惊愕地瞪大了眼,怎么会这样?当年京城人人知晓秋善公主对沈令安用情至深,可惜被其拒绝,这才另嫁他人,人们提起秋善公主,都会为其惋惜,现在她就算向沈令安自荐枕席,也应当可以理解为她情深不悔,这才自降身份。

怎么会所有的流言都是对她不利的?

“你可知到底怎么回事?”林青壑问道。

这样的流言,虽然看似都针对秋善公主,可明眼人一看便知是有人在刻意引导,林青壑只怕后面会生出对沈令安和孟竹不利的变数。

“我只知她确实悬梁自尽了,至于为何,却不知道。但我敢肯定,她定然不是因为在令安这边遭到了拒绝,才羞愤自尽的。”孟竹道。

“为何?”

“那事都过去好几个月了,如果她要自尽,不是应该早就自尽了?”

“你说得倒也有理。”

但孟竹嘴上虽然这么说,心中却还是有些不安。

林青壑见她的模样,安慰道:“你不必太过担心,这些都属小事,交给沈相处理便可。”

“嗯。”

“昨日皇上曾说要奖赏微臣,微臣可否请求皇上答应臣一件事?”沈令安进宫的时候,便听到李彦的声音传了过来。

“世子想要什么?”

“臣与公主虽已和离,但臣对公主之心不变,安乐侯府永远只会有这么一个世子夫人,臣恳请皇上,让臣将公主的灵柩带回冀州,入我李氏宗陵。”

“世子既已与公主和离,公主便不是李氏内眷,如何入李氏宗陵?”沈令安走上前去,淡淡道。

李彦听到沈令安出来阻挠,眼底浮现一抹暗恨之色,但最终还是压了下去,昨日他已经足够冲动,今天,不该再如此了。

“公主之名,仍在我李氏宗谱上,如何入不得李氏宗陵?”李彦并不看沈令安,只顾自应道。

“皇上,公主既已选择和离,便仍是皇室之女,自然应入皇家陵墓,更何况公主生在京城、长在京城,死后只怕也更会愿意留在京城,而不是远赴千里之外的冀州。”沈令安看向小皇帝说道。

“沈相!”李彦再也忍不住,看向沈令安,眼中有悲愤之色,“公主生前一颗心系在你身上,你既没有珍惜,又有何资格阻挠她入我李氏宗陵?”

“正是因为本相曾得公主厚爱,所以恰恰能够说明她对世子无意,她既对世子无意,又如何会愿意入你李氏宗陵?只怕连她的名字,都不想留在你李氏宗谱上。”沈令安今日心情不好,说话也丝毫不留情面,“世子口口声声心系公主,难道你的心意,便是违背公主的意愿,令她芳魂难安吗?”

“你……”李彦被沈令安气得气血沸腾,双拳紧握,差点控制不住自己。

“你们二人不必说了。”小皇帝开口打断了两人的对话,道:“三皇姐既已归京,朕便不会再让她离开,所以她的灵柩,自然也会迁入皇陵。”

小皇帝既已开口,李彦心中便是再不愿意,也只能认了,只是他心中对沈令安的恨意却是更深了。

出宫的路上,沈缺看了眼沈令安,道:“世子如今只怕恨透了主子,属下觉得主子身边也该再加派一些人手。”

“无妨,他对本相的恨意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沈令安面色平静,“除非他不想回冀州了,否则他还不至于蠢到在京城对本相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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