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竹听了,心里略微有些犹豫,不由转头看向薛雨凝,“雨凝,你去吗?”

“我倒是想去呢,可惜人家杜公子没邀请我啊!”薛雨凝促狭地看了眼杜源,佯作失望道。

杜源连忙道:“我这不才刚开始叫人么?缺了谁也不能缺了你薛大小姐啊!”

薛雨凝这才笑了笑,“既如此,那我和阿竹自然是不会缺席的。”

孟竹和杜源也算是有了几分熟悉,既然薛雨凝也一同去,那她倒也乐意去参加,毕竟是人家的生辰,而他又开口邀请了她。

不过,送什么贺礼倒是难倒了孟竹,毕竟她从未给男子送过贺礼。

因想着贺礼的事,孟竹倒没再去想沈令安,也是她内心不愿去想,便强迫自己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别处。

过了几日,杜源的生辰便到了,因杜源摆的是晚宴,所以到了黄昏时,孟竹才和薛雨凝一道往御澜湖骑马而去。

杜源包了一条大型的游船,天尚未黑,一个个灯笼便都已亮了起来,整艘游船灯火通明,分外漂亮。

孟竹还未上船,便听到上面传来鼓乐之声和众人的欢笑声,气氛热闹得让人的心情也不由好了起来。

“孟小姐,薛小姐,你们小心些,不要慌。”杜源一看到她们在湖边出现,便马上从船舱里走了出来,嘱咐道。

“平日里可没见你这么殷勤。”薛雨凝一边走过搭在船上的木板,一边毫不留情地戳穿了他。

杜源早已喝了几杯酒,脸色微微泛红,此刻倒也不害羞了,坦荡荡地看着孟竹,道:“听闻孟小姐曾经在游湖时落水,在下担心孟小姐会害怕。”

孟竹心中微微一暖,她下了木板,走到船上,朝杜源递上一个精致的木盒,笑道:“杜公子,小小心意,不成敬意。愿杜公子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杜源脸上的喜悦难以掩饰地表露了出来,笑盈盈地看着孟竹,道:“多谢孟小姐。”

“杜源,我可跟你说,这可是阿竹亲手研制的熏香,专门为你一人研制的,你面子可不小!”薛雨凝凑上来插嘴道,然后如愿看到杜源眼中越发澎湃的喜悦。

倒是孟竹被她这话说得不好意思了,生怕杜源误会,连忙解释道:“我别无长物,也就只会制香,只能献丑了。”

杜源眼含笑意地看着孟竹,道:“孟小姐的贺礼,是今日在下收到的,最独特的一份,在下很喜欢。”

“怎么?我们的贺礼难道就不独特了?”身后不知何时走出一大帮子人,为首的王祺知佯装不悦地问道,“你们说说?我请的这帮歌舞伎,难道不是京城最独特的吗?”

“还有我,我送你的春宫图,那可是绝版的……京城独一无二,你敢说不是最独特的?”

众人哄堂大笑,一个个把自己送的礼物显摆出来,非要让杜源承认他们那一份是最独特的。

杜源连连求饶,说好陪酒谢罪,还要给众人舞剑,众人这才罢休。

“他们这群人就喜欢这样闹,不用放在心上。”薛雨凝在孟竹耳边轻声道。

孟竹原先还觉得有些许尴尬,被薛雨凝一说,便松了口气。

晚宴并不似薛家的认亲宴那般正式,许是因为在场的都是年轻的公子小姐,只是寻了个由头聚众玩闹而已。

杜源被逼着敬了一轮酒,醉意上头,在歌舞伎下去之后,自己上台舞剑,不过虽是舞着剑,眼睛却一直往孟竹身上看,偏他又看得坦荡,丝毫没有半分亵渎之感。

那是属于少年的发自真心的爱慕。

下面的赵煜见了,眉心微蹙,这小子莫不是情根深种了吧?

孟竹本是在低头和薛雨凝说话,突然听到周围人的笑闹声,这才发现杜源一直在看着自己,而因杜源的缘故,自己已经成了在场人关注的焦点。

孟竹的脸腾地红了,一时如坐针毡,不知该怎么办。

杜源见状,瞪了周围的人一眼,自己也收回了目光。

过了会儿,杜源下了台子,回到公子哥儿中间继续喝酒玩闹。

游船的窗部开着,里面的景象一一落在了外面人的眼中:醉酒舞剑、眉目生情的少年,满堂哄笑的宾客,还有那红着脸含羞低头的娇美少女……

真真是一幅恣意少年尽欢游的画卷。

御澜湖上一向游船众多,所以没人注意到,一旁还有艘游船,那里面的人本正在与人说话,偶然一瞥,看到这一幅画面,唇角却是浮起一抹令人胆寒的笑意。

他的手轻轻地摩挲着手中的茶杯,若不是旁边有人,只怕手中的茶杯已经不保了。

身旁的人见状,丝毫不觉得怕,顺着他的目光朝窗外看去,打趣道:“听沈缺说,你最近性情大变,近女色了?怎么,心上人在那艘船上?”

沈令安瞥了立在一旁的沈缺一眼,沈缺打了个哆嗦,朝沈令安身旁的年轻男人瞪了一眼,“傅公子,我什么都没跟你说,你可不要挑拨离间!”

傅临风闻言哈哈大笑,对着沈令安道:“你给他取的这名字与他着实匹配,这小子什么都不缺,就是缺心眼。难为他能在你身边呆这么久,还没被你灭口!”

沈缺:“……”有这样当面说人坏话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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