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已经来过了,也煎了药,不过孟小姐一直不张嘴,药汁喂不进去。”婢女回答道。
突然,孟竹不适地往被子里缩了缩,似是想避开沈令安的手。
沈令安收回手,想到手上残留的血腥味,他转身去了浴房,只嘱咐了一声,“将药热好备着。”
沈令安很快就从浴房出来了,他换上了一身月白色的长衫,配上他那张俊美不凡的脸,翩翩然若谪仙。
沈令安见到婢女已然准备好药候着,开口道:“把药放着,下去吧。”
婢女心中虽有些惊疑,但还是听话地放下药碗,走了出去,关上门的时候,她看到自家丞相大人端起药碗,坐到了床边。
这一眼,令她心头微震,忙垂了眼不敢再看。
他们的丞相大人,竟会亲自给那位孟小姐喂药?
孟竹睡得极不安稳,只觉得胸前憋闷,头痛欲裂,满脑子都是瑞王捂着她的嘴把她往假山里拖的画面,心脏像是被一只手箍紧,喘不过气来。
她想要求救,可奈何嘴里却发不出声音,额头再次有细密的汗珠渗出来,迷迷糊糊的,她仿佛听到有人在唤她的名字,“孟竹。”
清冷又熟悉的嗓音,带着一种难言的安感,她终于哭出声,喊了一声:“沈相……”
“我在。”熟悉的嗓音再次响起,仍是淡淡的,但是孟竹却觉得心脏上的那只手渐渐松了,她像是一条脱水的鱼,终于遇到了一点水,可以喘上一口气。
干涩的唇上感觉到温软的触感,随之而来的,是苦不堪言的药汁。
孟竹蹙了蹙眉,想要撇头避开,但却似乎有人按住她,不让她避开。
一口又一口,药汁部入腹,那人终于放开她,喂了她一口茶水,再用布巾为她擦了擦嘴唇。
等孟竹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的下午,薛雨凝坐在她的窗前,双眼通红地看着她,见到她醒来,眸光一亮,“阿竹,你醒了?”
孟竹夜里出了几回汗,高热已经退了下去,只是浑身仍是没什么力气,她恍惚间想起昨晚的事,心中不免一悸。
“阿竹,都怪我不好,昨晚我应该陪你一起的。”薛雨凝有些后怕地道,她是今天才从哥哥那里知道阿竹昨晚差点出事,好在沈相再一次救了阿竹,不然……
“我……这是在哪儿?”孟竹环顾了下四周,问道。
“这是瑞青殿,昨晚沈相救了你之后,便将你安置在了这里。”
孟竹不由想到沈令安,昨晚若不是他,她现在已经……这么一想,她的眼眶便忍不住红了。
就在这时,门被打开,刚刚还想到的人,已经绕过屏风,朝她走了过来,跟在一旁的,还有薛锦岚。
“沈相,锦岚哥哥。”孟竹忍住眼泪,唤了一声,可声音里的委屈却怎么也掩藏不住。
“可有好些了?”薛锦岚关切地问道。
孟竹点点头,不过她脸上的淤青仍未消褪。
沈令安盯着她脸上的淤青,眸光晦暗不明。
“哥,这件事真的不告诉爹吗?我们总要为阿竹讨一个公道!”薛雨凝开口道,一张明媚的脸上写满了愤怒。
“此事关乎阿竹的名声,若是被爹知道,少不了大闹一场,届时就算讨回了公道,阿竹的清白也说不清了。”薛锦岚沉吟片刻,道:“更何况此事皇上已交由沈相处理,爹那边,还是莫要让他知道了。”
“为孟小姐讨公道的方法有千万种,薛小姐既有心,不妨去大牢看看。”沈令安冷不丁地开口。
薛雨凝听到这句话,几乎立刻就明白了沈令安的意思,她站起身,磨拳霍霍道:“我现在就去大牢。”
“沈缺,带薛小姐过去。”沈令安吩咐了一声。
薛锦岚没有阻止,其实他刚刚已经去了大牢一趟,看到瑞王后,他就直接回来了,都成了那副模样,哪还用得着他们再讨什么公道?
不过,有一个疑问却一直盘旋在薛锦岚的心头,瑞王荒淫无道,早已不是什么新鲜事,沈相一直不闻不问,放纵至今,为何如今会突然下了这样的狠手?
只是因为阿竹?
薛锦岚并不能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