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仆意识到不妙,却已经来不及了。

三百米的距离,对经验丰富的骑手来说,几乎是转瞬即至。

距离五十米,冲锋的队伍突然向两侧分开,行进中放开缰绳,熟练的弯弓搭箭。伴着刺耳的呼啸,箭矢如雨飞落,持刀的健仆接连发出惨叫,纷纷坠马。

老仆更是凄惨,身上中了不下五箭,偏偏都避开要害,只放血不要命。因疼痛跌落马背,身侧的箭顺势-插-入数寸,穿透整条手臂,疼得他连声惨叫。

青壮和健仆没有停手,反而如围捕猎物的狼群,用双腿夹住马腹,双手操弓,箭雨又一次飞落。

在没有马鞍和马镫的时代,大部分汉朝骑兵最擅长也是最有效的攻击方式是弓-弩,而非手持兵器对冲。只要马够快,射术够精,甲胄具备相当的防御力,多数还在使用青铜器和骨器的匈奴照样没什么办法。

简单点说就是你砍不到我,我能射死你,来啊,互相伤害啊,看谁先完蛋!

可惜的是,这样的战术对训练有相当高的要求,只有精兵才能和匈奴硬碰硬,大多数汉朝骑兵依旧不是匈奴的对手。

在马鞍和马镫大批量武装军队后,骑兵的攻击方式才随之发生变化。

那个时候的大汉骑兵,已经可以将草原的邻居按到地上摩擦,顺便铲飞一切不服,铲完还问对方爽不爽,不爽就再来一次。

大汉朝的军队就是这样的热心肠,喜欢助人为乐。

这些家仆护卫手持短刀,连把弓箭都没有,一看就是不熟悉马战。别说边郡的正规军队,单是这些武装边民就能教他们做人。

“郎君,都在这里了,一个没跑!”

战斗结束后,青壮和健妇让开一条通道,赵嘉策马上前。牛角弓握在手里,箭壶少去一半,明显也参与了刚才的战斗。

老仆的生命力异常顽强,被扎得刺猬一样,依旧抬头怒视赵嘉,双眼一片血红。

“竖子安敢!你擅动田封触犯律条,我奉县令之命拿你,你竟敢行此恶事!”

“你一个奴仆凭什么拿我?”赵嘉并未发怒,更笑吟吟的拦住开弓的青壮,“至于擅动田封,此事确有,然是几名歹人所为,日前已被悉数抓捕。歹人招供时,乡老、啬夫、游徼尽皆在场。”

赵嘉这番话不只是说给老仆,更是说于少吏和一伍士卒。

“敢问郎君,这几名歹人现在何处?”在老仆吐血时,少吏开口问道。

“其在县中为恶多时,当场招供数起罪状,引起众怒,尽已身死。”赵嘉没有任何隐瞒,也不需要隐瞒。

少吏点点头,没有继续追问。随手取出一枚木牍,用毛笔记录下此事。在记录时稍加润色,言贼人作恶多端,被拿住后不知悔过,由此身死。

如此一来,赵嘉完是一点干系都不必担。

赵嘉看向少吏,少吏笑着收起木牍。

“郎君放心,贼人凶恶且不知悔改,乡人义愤填膺,乡老、啬夫和游徼尽在场,除恶本是理所应当。”

看到两人的举动,老仆哪里还不明白。他想要大骂,奈何伤势太重,意识逐渐开始模糊。

“县丞让我转告郎君,赵功曹战死沙场,沙陵县上下无不钦佩,岂容一外来贼子肆意妄为!”

听到少吏的话,赵嘉当即在马上拱手,对赵功曹的昔日同僚表示感谢。

对方话中有几分真并不重要。

他们和自己目标一致,都是为干死张通,这就够了。

确定赵嘉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少吏向身后示意。始终装背景的士卒终于有了反应,在伍长的带领下,抽-出腰间短刀,将张通家仆和护卫的头部割掉。

“张通庇护奸商,向草原输入铜,犯下大罪。其家仆假做盗匪袭扰乡里,更袭边军,尽斩。”写到这里,少吏看向赵嘉,“郎君以为如何?”

赵嘉能说什么?

只能点头。

就张通的下场来看,体力和智商不在线上,千万别和大汉朝边郡的官拼刀子,也别耍心眼,否则会死得连渣都不剩。

前往畜场的队伍被赵嘉解决,往赵氏村寨拿人的队伍同样踢到铁板。

“无故闯他人家门,杀死不论!”

伴着虎伯的话,墙头飞下一片箭雨。就像是信号,对面的墙后同样飙出箭矢。

士卒早就躲开,独留张通的家仆护卫遭受洗礼。倒地之前,几人恨不能仰天长啸:闯家门?老子压根连门板都没摸到!

与此同时,身在官寺的张通也被士卒包围。

锋利的短刀直抵喉间,张通倒也硬气,大声怒斥:“我乃朝廷任命的沙陵县令,尔等安敢?!”

县丞手持木牍,沉声道:“张通,你勾结奸商向草原输铜,无虎符调动县中士卒,犯下重罪,证据确凿,何能狡辩?拿下!”

“我没有,来人,来人!”张通骇然大叫。

奈何家仆护卫都被派出官寺,留在身边的两三个根本不是边军对手。别说护着他逃出去,连杀出去送信都办不到。

张通拼命挣扎,县丞却不给他机会,士卒翻过短刀,直接用刀背砸在他的身上。

砰地一声,张通吃痛倒地。

“绑了,暂且押在官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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