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出去再说。

顾惜湛压下心头的疑惑,开始着手推算。这两个阵法太过复杂,破阵不必考虑,她只能勉力一试,看能不能找到生门所在。

…………

七星结煞,困龙缚蛇。

机锁连窍,潜而余生。

女修睁开眼,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再次看向底下的云烟,脸色有些凝重。

她的阵法造诣并不高明,在不眠不休地推算了几日后,才勉强算出了生门,就隐在云烟之下。

只是,双阵纠合,一镇一度,生死相冲,同出一门。

她曾从书中看到过双阵纠合的例子,与单纯的阵法叠加相比,这种特殊的双阵气机勾连,牵一发而动身,往往会生出多般变化。

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元殺有死无生,度厄有生无死,而这死生门,开在了同一处。

顾惜湛不由得皱起眉,如果她就这样下去,到底是进了生门,还是入了死门,真的不好说。

但她也没别的选择了,开休不现,杜惊相合,景中生煞,赌一把生死,反而是最划算的。

女修按了按额角,收起摊了一地的大小玉简,只留下最后推出生门的那枚。

总不能贸然下去,她还需要准备一番。

…………

三日后,顾惜湛盘腿而坐,她刻下最后一笔,又反复推演了几次,终于下定了决心。

就这样吧。将路线牢记于心,她握着剑站起来,走到断桥的最北边,看着斜下方的断桥,默默计算着时间。

就是现在。

当那断桥摇摇晃晃的停在她正下方时,顾惜湛脚下用力,直直跳了下去,耳旁风啸阵阵,莫名的煞气突然显现,她展臂持剑,劈开冲她眉心而来的煞气,剑尖一撇,又将零星的残存打散。

出阵总要费些时间,她摸不准自己速度,所以选择了最为稳妥的方法。

避元殺伤门,借道景门,趁双阵交替、元殺惊门消隐时,擦度厄杜门而过,而后直入生门。

此地阵法过邪,加之之前那三丈变数,怎么看也不像是好相与的,稍有不慎她便有可能栽在这里。

现在,也只能希望她运气不要太差了。

…………

“嘭。”翻身落在桥上,顾惜湛看了眼左肩,那里有条狭长的口子,此时正汩汩向外冒着血。一道小伤,比她所料的还要好点。

简单的处理了一下伤口,她转身看向东南方,神色平静,一身气势却不再遮掩,冰冷肃杀之意倾泻而出。

东南方的断桥,除了比别处密集一点,并无什么特殊之处。然而,那里是元殺阵的中心,也是其伤门所在。

她必须尽量避开不知有多大的伤门。

考验,才刚刚开始。

…………

二丈四,就是这。阵法刚变,顾惜湛便一跃而出,还未离开桥面的范围,就觉得一股比之前更要强劲百倍的阴寒袭来。

这伤门的范围,比她所预料的还要大。女修一咬牙,于空中硬生生地扭转身形,避开要害之处,右手出剑,霎那间,剑吟清亮如叩击金石。

剑风瞬起,剑芒璀璨,摩擦之处火花四溅,眼前的景色突然暗了下去,有黑灰色突显,席卷而来,然而尚来不及张牙舞爪,就被一劈两半。

这就是伤门里的死煞之气。

女修迅速变劈为拍,将分而不散的煞气打碎,同时接着这股力度,向斜后方落去。在和一座断桥擦肩而过时,她反手插剑,手腕用力一压,翻身落于断桥之上。

在她站上桥面的瞬间,煞气彻底消失不见,周围又恢复了方才的平静。

直到现在,顾惜湛指间才有红色渗出,逼出残存的煞气,她慢慢吐了口气。

伤门这一关,算是过了。但是,她低估了它的大小,使得落脚点出现了偏差。

所造成的麻烦,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她原本的计划是落于伤门正北,擦着景门,直取杜门。但伤门过大,为了躲避煞气,她落脚的地方往西偏了不少。

这样一来,景门就在她正下方。景中生煞……顾惜湛取出玉简,重新推算路线,最后,她抿了抿唇,眸光幽深。

根据她的推算,门外的断桥,至少都在四十丈之外,无论如何,这景门,都避不过了,只能硬闯。

景门属火,宜火攻杀戮,死煞为阴,或许可以利用这一点。

这样想着,顾惜湛找出一颗拇指大小的火红珠子含在口中,继而握着剑,从东入景门。

在落入景门的瞬间,煞气澎湃,天地骤黑,鬼啸魂哭,眼前的景色交织错乱,黑色中伸出无数森森骨手,上面还带着黑黄的腐肉。

它们哭喊着,嚎叫着,诉说自己的不幸与不甘,又想将来者拉进去,成为它们中的一员。

女修横剑散开骨手,鬼哭声更加凄厉,在她准备补上一剑的时候,眼前的景色陡然一变。

下坠感消失了。

黑红的土地上到处都是残破的兵戟,蛆虫在横陈的尸体中蠕动,深黄的腐水覆上干涸的血迹,看不出原貌的战旗陷入杂乱的车辙。

尚有人在厮杀,冷光烁烁,血色四溅,人喊马嘶外,一种更多更杂的声音撞入顾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