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值得三个字就像压在顾亦雪身上的巨石,差点让她在李承鄞面前倒下。

良久,顾亦雪低下了头,自嘲一笑:“是吗?”

她后退着离开李承鄞,随后抬起头强扯一笑:“小叔,那这几天我就不来帮你收拾房子了。”

话毕,她转过身去,死咬着牙不让自己哭出来。

望着她有些颤抖的背影,李承鄞心中的烦躁就像是被催发了一般。

他阴沉着脸解下领带,扭头进屋。

屋子里干净整洁,顾亦雪从前都是三天来打扫一次,虽然他觉得并没有这个必要,但顾亦雪偏偏乐在其中。

茶几上还放着胃药和维生素,都是她放的。

李承鄞坐在沙发上,靠在沙发背上歇了会儿,脑子里尽是顾亦雪离开的背影。

“哐”的几下,李承鄞突然将药部扔进了抽屉,目光复杂的仰头喝了口水。

为什么她就是不肯死心,他不明白,顾亦雪倒底为什么能坚持这么久。

被余晖笼罩的客厅分外寂静,李承鄞看着顾亦雪离去的方向出了神。

另一边,身无分文的顾亦雪陷入了巨大的困难中。

一是奶奶的巨额医药李,二是请律师的李用,哪一个她都无法拿出钱来。

万般无奈之下,她去了高级会所中当陪酒。

整整一周,顾亦雪化着浓妆,穿着紧身短裙和黑色丝袜,看着一个个大肚便便不停给她灌酒的中年男人,从最开始抗拒到最后麻木。

李承鄞很讨厌会所的风月气息,但为了公事又不得不踏入这个满是酒气的包厢。

一中年男人醉的七荤八素迎着李承鄞,随后对靠在一边的顾亦雪喊:“小顾,来给大律师敬酒!”

顾亦雪醉醺醺的直起身,端着酒杯对着李承鄞笑道:“律师……律师好,我敬你酒,你帮我打官司。”

这声音像是炸弹爆炸在李承鄞脑子里!

李承鄞抬头就看见打扮妖艳的顾亦雪,面色一沉,一把抓住摇摇晃晃的她,借着大屏幕的光看清了她酡红的脸。

胸口“噌”的冒上了一把火,李承鄞紧紧揪着她的手臂,将她从包厢中拽到无人的走廊处。

“你已经堕落到这个地步了吗!?”

李承鄞怒视这她,他知道顾亦雪叛逆,但怎么也没有想到她会来做陪酒女。

看着她一身黑色的紧身裙,披着黑色的波浪卷发,目光迷茫再想到刚刚包厢中那几个男人,李承鄞恨不得打醒她。

顾亦雪眯着眼,似是认出了他。

“小,小叔。”她嬉笑着靠了过去,高跟鞋加上醉意让她难以站稳,“你来了啊。”

李承鄞推开她,咬着牙一字一句道:“顾亦雪,你还要不要脸?”

顾亦雪踉跄了几步,一手扶着墙,双目游离在意识以外:“脸?”

她突然笑了出来,葱白的指尖指着自己胸口:“我,只想要命……呃,要我和奶奶的命。”

即使是醉了,她却还能感觉到心在隐隐的疼痛。

李承鄞只当她在说醉话,一脸深恶痛绝:“你真的没救了。”

他转过身,不愿再多看顾亦雪一眼。

顾亦雪喘了口气,看着那熟悉的背影,突然扑上去死死抱住,用着哭腔唤:“李承鄞,李承鄞……不要走,别丢下我……”

李承鄞身形一怔,顾亦雪从未这么叫过他,这几声软软哀切竟让他一时间忘了去挣脱。

直到同行的人看到后打趣:“怪不得李律师还单身,原来是把小情人藏在这儿了。”

这一句话让李承鄞羞愤不已,掰开顾亦雪的手,一把将她推开。

他整理了一下衣服,连一个眼神也没给摔倒在地的顾亦雪,毫不留情转身而去。

“李承鄞……”顾亦雪伏在地上抽泣着,散乱的黑发黏在满是泪水的脸上。

两天后。

顾亦雪面容憔悴,背着包走进一家没有李承鄞的律师事务所。

她从包中掏出一叠钱放在律师面前,语气疲倦但坚毅:“请帮我打场官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