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贵怡这一夜睡的很不好,不是睡不着,而是总在做梦,那梦里的场景并非是和王明远之间的浪漫旖旎,更没有什么不可描述,林林总总全是当年两个人之间是非恩怨的片段,尤其是梦里王明远爸妈那老两口子的面容和对自己轻蔑的神情态度,仿佛近在咫尺又记忆犹新,让梦里的翁贵怡恨不能两个大嘴巴子抽上去。
但醒来之后翁贵怡又笑了,他老王家人可不是什么霸总小说里奇葩又狗血的什么几代贵族,其实就是改革前就投机倒把,后来借着开放的春风利用双轨制倒腾钢材批文发家的暴发户,十几年前的翁贵怡年轻,觉得那样的家庭就算是高门大户,即便愤恨但更多的是对自己父亲确实蹲过大牢导致自己家室不清白的无奈,但眼下看来,生意人就是生意人,所有的一切包括他们儿子的婚恋不过都是可以用来权衡利弊的砝码,就如同王明远自己说的,眼下干倒票儿的事儿,实打实的违法犯罪活动,那老两口不但知道,而且从来没有任何干涉,暗地里指不定帮了多少忙甚至也参与其中都为未可知,这样一想是何其的讽刺。
要是那老两口知道他们的儿子眼下依然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态度。醒来之后的翁贵怡躺在床上遐想着,她感觉这样的遐想让她释怀,就连嘴角眉梢都挂着和记忆中当年那老两口一样的轻蔑神情。
多躺了一会儿,翁贵怡才起床,尹旭奎不在家,早饭自然是没有的,洗漱化妆穿衣服背起自己给自己买的小几万的名牌小挎包,查验了一下“身手钥钱”等物品,翁贵怡就离了家去了事务所,这几天她会特别的忙,马上到五一了,海岛的农家乐一旦开门营业,很多时候她必须在岛上和市里两头跑,事务所这边很多业务都必须安排妥当,尤其是和王明远合作的相关事项,有些需要跑外的业务不可能完全不经事务所其他员工的手,所以这段时间她既要为岛上即将营业进行采买等前期准备,也要将自己手头的代账需要经人手的业务交待给事务所里最可靠的员工。
开着车刚到了事务所楼下,翁贵怡就看见了等在那里的王明远,这人依然穿着昨天那一身外套,脸色憔悴神情委屈,竟似是一夜没有回家。至于王明远是不是一直等在这儿,翁贵怡自然是无从知晓,可在看见王明远那张脸之后,她的气却已消了大半。
“贵怡……”
一看见翁贵怡,王明远就凑了过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怎么着,一夜没回去?你一个大老爷们,三十多了至于的嘛?”
“没有,就是,昨儿个,失态了哈,我就是……”
“行了,别说了,以后别干那事儿了,过去的,都过去了,我呢,现在有老公,有儿子,虽然老公没有多出色,但也算是家庭和睦,咱们俩除了业务上的关系,其他的你别多想了。”
“嗯,我知道。”王明远刻意的往后退了两步,整个脸上都充斥着一种落寞。
“走吧,跟我上去洗洗,拾掇拾掇,喝杯咖啡,然后就回去吧,这几天肯定要忙的很,你要是有客户什么的,给我联系联系,让他们去岛上玩玩,要是咱们的大客户,我出资招待。”
“贵怡,你还真是……”王明远听了翁贵怡的话,心里百感交集。
“真是什么?”
“没什么。”
王明远摇着头,跟着翁贵怡上了楼,还真就在事务所里简单梳洗一下喝了杯咖啡才离开,他人一走,翁贵怡就开始忙活起来,从这会儿开始往后的几天她就没闲过,仿佛是一台高速运转的机器,精密却不出一丝差错。
翁贵怡在市里忙得脚不沾地无暇他顾,尹旭奎在岛上过得却无比惬意舒适,或者说他其实已经多年没这么惬意舒适过了。每天上班就是枯燥而重复的工作,下班之后要紧着回家买菜做饭收拾家,好不容易休个年假,总有人找他打替班,只有腿伤的这段时间,他才觉得自己的身体是自己的。
在岛上这几天,尹旭奎就是每天睡到自然醒,拎着小桶骑着电动车去海边钓钓鱼,赶赶海,中午高兴了就回来做点爱吃的,犯懒了就去岛上唯一的小市场买点熟食,到村里刚混熟的渔民家蹭一顿喝点酒,岛上的渔民热情朴实,高兴了就端碗喝酒,发火了就放下碗骂娘,从不把尹旭奎当成什么外来人区别对待,吃饱了喝足了中午回去躺一觉,下午起床上网打打游戏,这样的生活让尹旭奎觉得自在而美好,他甚至想过,如果等将来退了休,儿子也大了,就到岛上来住,享受渔舟唱晚的生活。
然而这种日子并没有持续很久,临近五一翁贵怡如之前说的就来到了岛上,她从岛外雇来一个相对专业的厨子和两个年轻的女服务员,购进了一批批酒水饮料调料零食,又把岛上以前帮忙做农家饭和收拾卫生的大妈找了回来,连人带物乌泱泱一大院子,就等着五一开始营业。
五一劳动节当天一早,尹旭奎就被翁贵怡给拖了起来,两个人赶在第一班轮渡到来之前带人又一次把住宿的房间厨房收拾的整整齐齐,然后骑着电动车到了码头。码头上停车很多载客的五菱面包,都是被各个农家乐老板雇来做载客之用。和翁贵怡的农家院一样,岛上这些农家院小老板们做的大多都是旅行社的生意,来的客都是提前就订好的旅行团,而便捷的交通当然也是服务质量的其中一种体现。
当第一班轮渡穿过海上氤氲的雾霭出现在视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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