娆品出些味儿来,往江璃身边坐了坐,低声问:“这申允伯什么来头啊?没你点头还离不了呗。”

江璃目不斜视,神情端肃:“闭嘴。”

宁娆悻悻地又挪了回来。

翠蕴给太后添了一盅茶,她饮过,缓缓道:“哀家是看着莹婉长大的,自然也心疼她,可这琼州徐家不是一般的世家,是当年追随太:祖皇帝开疆辟土的开国功臣。到了徐怀奕这一辈就剩下他这么个独苗,又刚伤了腿,若这个时候提出和离,恐怕有理也说不清。”

端睦偏头戚戚道:“就是考虑到是开国功臣之后,才忍了这许多时候,若不是实在忍不下去,也不至于出此下策。”

话一说完,南莹婉拽了拽自己母亲的衣角,浅声道:“母亲,快别说了,女儿不愿舅母和表哥为难……”话音未落,倒先添了更咽,捏起一方绣帕抹泪。

见此情状,端康公主离席到了南莹婉跟前,搂住她温言劝道:“快别哭了,苦命的孩子,总有办法的……”

江璃微低了头,又抬起,冲南莹婉温声道:“莹婉妹妹莫哭了,遇事总要想开些,若真是过不到一块儿那就不过了。徐家是功臣之后,莹婉妹妹也不是布衣的女儿,任谁都能欺负的。”

他话音温柔,颇有些怜惜之意。

南莹婉果然不哭了,抬起端巧精致的瓜子脸,隔着水雾朦胧楚楚可怜地看向江璃,犹如暮塘里迎风颤立的娇花,不胜哀婉娇柔。

宁娆歪头盯着江璃的侧面看了半天,心想,原来你也会捏着嗓子说话啊,还以为你只会凶巴巴地说什么“赔钱!”、“闭嘴!”。

还莹婉妹妹,怎么不酸死,哼……

既然江璃发话了,众人心里都有了谱,也不再多提,各自落座,品茗新上的茶点。

南莹婉明显话多了,说到琼州盛产茶叶,自己近来喜欢钻研《茶经》,对几处艰深晦涩的地方颇有些感悟。

一番高谈阔论,妙语连珠,江璃连连笑道:“不想表妹才学如此精进,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宁娆不由得捂住自己的腮……

正巧这个时候玄珠来提醒宁娆该用药了,她巴不得快躲出去,免得被江璃和他这个娇滴滴的表妹酸死。

在侧殿饮完了药,宁娆想起殿上情形,不由得上来气,将瓷碗摔得咣当响。

“好大的醋味啊……”陈宣若满面含笑地负袖进来。

宁娆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你出来干什么?还不跟你们那表妹谈诗论道去……”

陈宣若含着笑,半分认真半分玩笑地说:“你可别急着拈酸,也别觉着南莹婉能得偿所愿,这里边牵扯朝政,复杂着呢,陛下是在哄她、安抚她,这对母女出了名的跋扈,若是哪天耐不住闹起来,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他看了看气鼓鼓的宁娆,拖长了声调道:“再说了,陛下若真对南莹婉有意思,当年迎立太子妃都是顺理成章的,哪儿还轮得到你啊。”

呵呵!

宁娆朝他伸出拳头,咬牙切齿道:“你给我小心说话,什么叫轮不到我?我又不是嫁不出去,当年去我们家提亲的人也不少,你爹娘不也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