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不必多礼,”显郡王伸手虚扶了老太太一把,拒绝了义安候让他上座的邀请,反而朝义安候与卢氏行了一个晚辈礼,然后在左手第一把团福字椅子上坐了下来。

卢氏注意力早放在了女儿身上,见她气色很好,身上的首饰皆是郡王府为她新备下的,知道显郡王对她颇为上心,总算放了一些心。

华夕菀给家里长辈行礼,家里的长辈分却又回了她半个礼,看着父母亲朝她还礼的样子,她心头堵得有些难受,上前握住卢氏的手,压下鼻间的酸意道:“父亲,母亲,你们这是做什么?”

作为母亲,卢氏哪里舍得她难过,顺势便站稳身子,拉着她在自己身边坐下,转头见显郡王与丈夫在谈话,便笑着道:“你们男人说话,咱们女人就不跟你们凑合了,我们去后院聊。”

晏晋丘回头看到卢氏与华夕菀握在一起的手,自然不会反对。义安候也知道自己妻子很想念女儿,母女俩必定有私房话要说,便由着他们去了。

等老太太等女眷去了后院后,义安候才笑道:“早就听闻显郡王诗文了得,下官对诗文也十分有兴趣,不知郡王爷可否指教一二。”

“泰山大人言重,小婿也不过是略通一二罢了,何谈指教二字,”晏晋丘谦虚道,“若是泰山大人不嫌弃,小婿愿陪您一赏诗文。”

“郡王爷不必自谦,”义安候面上笑意不变,起身道,“不如我们到书房一叙。”

“泰山大人,请。”虽然从义安候脸上看不出什么想法,但是晏晋丘发现,这位义安候比传言中要狡猾许多,也冷静许多。

卢氏与华夕菀进了内院,卢氏便急急开口问道:“夕菀,显郡王为人如何,对你好吗?”

看着母亲这副焦急的模样,华夕菀伸手帮她扶了扶鬓边的金钗,笑着扶着她坐下,“郡王府里规矩很好,郡王爷没有通房侍妾,对我十分贴心。母亲你不要太过担心我。倒是最近春夏交替,天气变化快,你与父亲要多多注意身体。”

“府里这么多人伺候,难不成还能冻着饿着我,”卢氏浑不在意的摆了摆手,在听到显郡王府上没有通房侍妾后,心情就好了不少,她回头看了眼朝这边走来的老太太以及二弟妹张氏、三弟妹姚氏,在华夕菀耳边低语道,“你二婶家出了些事,等下你跟她少交谈。”

今日是女儿回门的好日子,她可不想把气氛弄得乌烟瘴气,说她自私也好,没有手足情也罢,反正在她心目中,子女永远在第一位。更何况他们家虽然与二叔走得近,但不代表着她有多待见这位二弟妹。这些年她这位二弟妹仗着自己出生名家张氏,在华家摆了不少的姿态。虽然没有直接闹到她面前,但是背后说了些闲言碎语她是知道的。

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华夕菀点了点头没有问出了什么事,在老太太她们进来的时候,就端着茶杯喝起来。

老太太等人看着一身华服的华夕菀,心情各异。老太太倒是真心替华夕菀感到高兴,看显郡王的态度,想必对三丫头是有些感情的。

姚氏心头虽然有些嫉恨,但是碍于华夕菀现在的身份,倒也刻意奉承了两句,见华夕菀不怎么开口,也不觉得尴尬,毕竟整个华府的人都知道,华府三姑娘是个不爱多言的性子。

“二嫂这是怎么了?”要说姚氏对卢氏是羡慕嫉妒恨,那她对张氏就只有厌恶这个词了,她见张氏这两天的脸色一直不好,乐得看她的笑话,“难道是心情不好?”

在郡王妃回门当日心情不好,岂不是给郡王妃摆脸色?

张氏也不傻,自然明白姚氏话里的深意,她勉强挤出一丝笑意道:“多谢三弟妹关心,不过是身体有些不适罢了,没什么大碍。”

姚氏呵呵笑了一声,视线诡异的在她身上扫了一圈后才收回目光。

仿佛没有察觉到姚氏落到自己身上的视线般,张氏朝着华夕菀笑道:“郡王妃身上的这条嫣红曳地裙真好看,瞧这绣功应该宫里出来的?你们看看,那裙摆上的仙鹤瞧着像是活了似的。”

“是吗?”华夕菀低头看了看裙摆上的花样,淡淡道,“还是二婶见多识广,我就瞧着好看而已,竟不知道还有这么多讲究。”

张氏笑容更加温和:“你正是年轻的年纪,哪会对这些东西有兴趣,不知道才是正常的。”她平时不爱刻意去捧华家哪个人,可是他们张家现在出了事,若是显郡王愿意帮忙,也算是多几分想头。

可惜张氏说完这话后,华夕菀只是笑了笑,就没有继续接话,张氏这份示好等于扔给瞎子看了。

姚氏在旁边瞧着这一幕,有些不屑的勾了勾嘴角,还以为是多清高的人,这不遇到事情后腰杆子弯得比谁都快。

老太太与卢氏仿佛没有看到这些事情,反而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京中的一些女眷,至于真的是无意间谈起还是有意告诉华夕菀一些东西,那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到了中午用饭的时候,一行人到了前面的饭厅,这时候华夕菀的两个哥哥,还有华二爷华三爷都在。

众人客气见礼过后,晏晋丘坐在了副座上,坐在上座的人是老太太。老太太也没有让儿媳妇伺候用饭的规矩,一大家子都坐在桌前净手,等着酒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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