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将军吩咐他们绝对不许开口。

小妖怪赶紧点头。

陈唐唐则越发好奇了。

大闹天宫?

妖怪中的妖怪?

大王中的大王?

再结合寅将军的说法……

她实在想象不出,那究竟会是如何可怖的妖怪。

陈唐唐偷偷掀开轿帘,只看到前方红衣男子一个潇洒的后脑勺,不远处则是一座像五根手指形状的山。

事到临头,陈唐唐反倒不紧张了,不,该说她一直就没紧张过。

轿子轻轻落了下来。

寅将军搓了搓手,冲着山壁谄媚道:“大圣?大圣?”

陈唐唐探头朝他说话的地方看去,只看到了山壁上的藤萝、苔藓和地上的青草,哪里有什么神通人物。

寅将军将腰哈的更低了,轻声慢语道:“大圣?睡着吗?”

他这副殷勤备至的模样活像是伺候自己爷爷。

陈唐唐屏住呼吸,又朝着他鞠躬的地方看去。

只见茂盛的草丛中,似乎划过一道金光。

陈唐唐捏紧扇柄。

四周寂静无声,然而,却又一种无形的气场弥散开,直压得人喘不上气。

寅将军像是被什么吓到了一般,猛地后蹿一步,口中更加谦卑了:“都是我的错,大圣息怒,大圣息怒啊。”

寅将军像是尾巴上栓了炮仗一样,飞快地说道:“上次大圣教训的好,我已经知道错了,这不,按照约定,我应当将自己最贵重的宝物献上,我已经派人送来了。这个宝物可不一般,乃是方圆百里最美的女人,还是我未过门的夫人,乃是我的心中挚爱,手中至宝……”

你可拉倒吧!

你这妖精连贫僧的脸都没见过,居然还能说出这么一大堆不要脸的的话,说的跟真的似的,果然,还是老虎的脸皮更厚一些吗?

寅将军摇头晃脑,搓着手道:“哎呀,我心中甚是不舍,可是没办法,既然是大圣想要,我怎么也会办到的,还望大圣爷爷您看在我一片赤诚之心上,饶恕我吧。”

寅将军眼睛一亮:“大圣爷爷不说话,我就当您答应了哈。”

说罢,他就踹了抬脚的小妖一脚。

“快快快,快走!”

他脚下像是踩着风,一溜儿烟地往山下跑。

远远地喊道:“大圣,轿子就给您放那儿了,您今晚就娶妻吧!”

话音未落,只见从石峰中突然蹿出一块小孩儿脑袋大小的岩石,直直奔着寅将军的脑袋削去。

任寅将军跑的飞快,也到底没躲过这“飞来横祸”。

“啊!”寅将军一声惨叫,扑倒在地。

因为他此时正处于坡上,又遭到此番重击,整个人便像是滚木一般,顺着斜坡骨碌骨碌滚了下去。

“将军!将军!等等我们啊!”

一群小妖怪迈着一双小短腿拼命追赶着满脑袋是血、不断往下滚的寅将军。

陈唐唐回头看那一路的血迹,又转头看向貌似藏了什么怪物的山壁,干咽了一下。

应、应该没什么。

阿弥陀佛,贫僧用金光护体,你这妖怪休想吃到贫僧的肉~体。

陈唐唐捏着扇柄,直盯着飞出石头的那处,呼吸渐渐放轻。

然而,等了好久,那处也没有任何风吹草动。

若是山不来就贫僧,那贫僧就去就山好了。

陈唐唐捏着裙角,走下了红轿。

她等了一会儿,那妖怪依旧没有发飙。

看样子这个大妖怪的脾气不错。

陈唐唐一手捏着扇子,一手拽紧披帛,绣鞋轻移,缓缓靠近。

此时,她只能听见自己“沙沙”的脚步声。

她轻轻拨开一层灌木,正映入眼帘的是一条金色的河流,不,那不是河流,而是谁的长发落在如茵草地上。

郑玉郎一边听着,一边发出一声嗤笑。

陈唐唐看向他。

他潇洒地倒了一杯酒,喃喃道:“什么大闹天宫的齐天大圣,只不过是佛祖手心里一只蹦跶不出去的猴子。”

他饮下酒,笑眯眯地凑到陈唐唐身边,不着痕迹的嗅着她身上安静的香气。

“大师,你想不想知道这只齐天大圣是个什么东西?现在又在哪里?”

陈唐唐望向他。

他的胳膊肘抵在桌子上,端着的酒杯蹭在脸颊边,泛着桃花春水的眼眸笑盈盈地看着她。

“阿弥陀佛,贫僧并不好奇。”

“哎?”郑玉郎瞪大了眼睛,“你就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要去长安吗?又为什么带你去吗?”

他歪着头,将擎着杯子的手臂向她的方向伸去,杯壁轻轻擦过她的肌肤,在她细软的肌肤上留下一丝水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