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该不会是来消遣老夫的吧?”

“此话从何说起?出家人不打诳语。”

“你说你是从东土大唐而来?”

陈唐唐点头。

她走了这么远的路,怕是已经出关了吧。

老大爷脸上露出一言难尽的神色。

“老丈不妨直言。”

“你是从长安来的?”

“阿弥陀佛,确实如此。”

“那你可知这是哪里?”

“贫僧不知。”陈唐唐虚心求教。

老大爷指着不远处道:“你看,你看那里。”

陈唐唐抬头望去,因为此处地势较高,可以一眼望见镇子大路的尽头是一片蓝汪汪的水,正泛着金灿灿的波光。

“这是……”

“那是海,我们这里就是大唐的最东面,对于我们而言,你就是从西面来的,还讲什么东土。”

陈唐唐:“……”

老大爷背着手数落道:“你说你从长安来,要去西天取经,那你往东走个什么大劲儿?累不累得慌啊!”

贫僧并未觉得累,只是觉得尴尬。

老大爷摆了摆手,又安慰她道:“好了好,最起码这也有个好处,只要你转身朝后走,一直走,那就肯定能到达西边儿了。”

“多谢老丈。”

“没事儿,没事儿。”

老大爷慢悠悠地从陈唐唐身边走开,朝旁边一个人道:“你说这和尚有多么不靠谱,要往西边儿走,结果一路迷路到最东边儿了,若是没问人,他是不是还要横渡这片海哟。”

陈唐唐摸了摸鼻子。

不可否认,她确实在看到海的一瞬间生出过这种想法。

算了算了,既来之则安之,既然都到了这大唐东面的小镇,自然要好好逛逛。

陈唐唐顺着大道往下走,不动声色地四处打量。

只是她没有注意到,她身后的屋顶上正蹲着两只麻雀在聊天。

“哟,麻友,你是从何处来的?我是从观音菩萨那里来的。”

另一只麻雀显然有些沉默寡言,它呼扇了一下翅膀,另一只麻雀的小眼睛立刻亮了。

“这浓郁的佛气……麻友居然是从佛祖身边来的,了不起,了不起。”

另一只麻雀没说话。

“唉,原本以为这是个简单的差事,给圣僧领领路就好了,结果呢?我差使牛马麋鹿要带他回归正途,结果,刚带她找到西面的路,她走着走着就又往东面去了,哎呦喂,这一路可累惨了我。”

沉默寡言的麻雀居高临下瞥了多嘴多舌的麻雀一眼,闷声闷气道:“佛祖都没坐过我。”

“我亲自带她回归正途。”

多嘴多舌的麻雀好奇道:“结果呢?她又自己走回去了?”

沉默寡言的麻雀垂着头,把嘴埋进翅膀里,一副羞于见雀的模样。

另一只麻雀更加好奇了,不停追问:“然后呢?然后呢?发生了什么?”

寡言麻雀被它吵的实在受不了,只得道:“我忘了我自己也不认得方向。”

多嘴麻雀:“……”

哦,合着把人弄到最东边就是你麻小子干的好事啊!

寡言麻雀垂头丧气道:“佛祖交代的事情没有办好,我怕……”

“咦咦咦?会有惩罚吗?不是说佛祖跟前的待遇最好吗?”

寡言麻雀忧心忡忡:“……我怕佛祖会亲自下来走一遭。”

“啾!”

陈唐唐听到一声鸟儿的惨叫,转过身,却没有发现一只鸟。

等她再朝海面望去,却见海面上飘荡着几艘花船,花船内传来丝竹弹唱声。

“阿弥陀佛,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陈唐唐刚要转身,却发现这几艘花船团团围着一叶小舟。

那小舟上正仰面躺着一个俊逸艳丽的红衣郎君,那郎君散发于船舷,衣襟大敞,对着太阳露出如白玉润泽的胸膛。

船上的花娘正扒着船舷,争先恐后地将手中的鲜花朝舟中的郎君身上砸去。

郎君翘着二郎腿,慢悠悠地捻起一朵花,无意识地看向陈唐唐的方向。

郑玉郎盯着她收回去的手,眼中划过一道恼悔的光。

郑玉郎甩了甩手,重新站好,没好气道:“还不是被你气的。”

“阿弥陀佛,贫僧……”真是不敢当啊。

两人正站在巷尾说话,这时,突然一匹黑马沿着小镇大街直直冲来,撞翻无数摊子。

骑马那人一身缟素,边驱马狂奔边大喊:“陛下驾崩,国缟素,不许见艳。”

街上的行人一阵慌乱,忙不迭的将身上鲜艳的衣物脱下,冲进布庄里抢白布。

街边案子上颜色鲜艳的水果蔬菜被撤下藏起,店铺的伙计则忙着拉扯换下鲜艳的幌子。

郑玉郎护着陈唐唐重新退回小巷里,他看了一眼两人的衣着,点头道:“咱们就不用换了,好在那条青蛇跑掉了……”

陈唐唐凉凉地看了一眼郑玉郎。

你该不会想要剥下那条蛇的青色蛇皮吧?

“陛下驾崩?”

郑玉郎站在墙角掐指一算,低声道:“原来是这样,还好,还有转机。”

他一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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