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朴笑笑,“行了,我知道了,你去给为师弄些吃的来,给徽公子也备一些,估计他也没吃。”

张检徽确实什么都没吃,坐在帐篷里茶水就喝了两大壶,见陈朴掀帘而入,连忙起身行礼,“陈先生。”

陈朴也没隐瞒什么,回礼笑道:“对不住对不住,在大帅那待得久了些,让公子久候了。”

“不妨事。”张检徽连连摆手,与陈朴对着坐了,试探问道:“今天这事……我就这么认下了。”

“认下呗!”陈朴将手伸到炭盆上烤火,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陈朴说的轻描淡写,张检徽心里没底,“张公素看着呢。”

“看着了又能怎么样。”陈朴道:“征讨乌槐部,整场仗都是张公素打的,打的十分漂亮,毫无瑕疵,你都干嘛了,贪个功劳总不会比在塞外逛街还要丢人吧。”

张检徽脸上泛红,此战张公素打正面,他负责后勤,可战事完结的太快,后勤运输线又不长,整场仗真没他什么事,说在逛街一点不过分。

“公子,你不需要在意张公素怎么想怎么看,你们已经是对头,有没有这事他都不会对你有好看法,你该在意的是卢龙军其他人,多想想李茂勋,李忠,刘琦,石弘……这些人才是你能否继任的关键,他们认可你,张公素就翻不出来多大浪花。”

张检徽点头表示受教,“先生,那几个民夫,该怎么处置。”

陈朴微微抬了抬眼皮,突然道:“杀了最好。”

张检徽默然,良久后道:“父亲也是这个意思?”

“我们没说这个,这是我的意思。”

张检徽似是松了口气,“陈先生是修道之人,怎么满口打打杀杀的。”

陈朴耸了耸肩,“反正公子也不会答应,说说又怎么了。”

张检徽正色道:“那几人拼命击杀敌酋,我受了这份功劳已是很不应该……”

“行吧行吧,我明白了。”陈朴摆手阻了张检徽说话,“那四人三人为涿县人,一人为新城县人,公子回头与二县打个招呼,在分田上照顾一下就算完了。”

张检徽愕然,“就这样?”

“就这样!”陈朴肯定道:“涿州上等州,地少人密,分田时,普通百姓能分到律法规定的三四成就不错了,公子打个招呼,请两县县令将其不足的部分补上,就足以报答了。”

分田数额不够,张检徽心里清楚,这也没有办法的事,毕竟地就那么多,人口数量增长加上无良的豪绅兼并,摊到个人头上的自然越来越少,他认为这是朝廷欠百姓的。

现在要把欠下的债当成恩惠回报别人,张检徽有些接受不了,“是不是太薄了些。”

“足够了!”陈朴盯看着张检徽,无比认真的说道:“公子若觉得薄,顶多再给一头牛,若依然觉得薄,那就来日方长,等将来有合适的机会再补些恩惠,可这一次,我说的这些,足够了。”

或许是因为来日方长这四字,张检徽终点头应下。

此时小道童提了个大食盒回来了,陈朴也就到此为止,转口笑道:“公子,来一起吃点吧,明日你就要赶赴营州组织征召营返程了,吃完饭早些去休息,切不要耽误了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