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皮鱼不愧是说书界的一哥,影响力非常巨大,进城的路上满是少年人。
形单影只的路人在同行一段路后,相互对视,像是对暗号一般低声说了个名字,随后便露出果然是同道的表情,进而双方哈哈大笑,很快就发展为了勾肩搭背的好兄弟,大声讨论着霍君卓的感情归属问题。
“王小姐是御史王中丞之女,出身名门,知书达理,温婉端庄,又没有贵女的娇贵脾气,关键时刻有担当,朔州的那个情节中,与霍君卓更是有过一段没有商量的联动,可谓是心有灵犀,默契无比……”
“哦?想不到谭兄是站边霍王的,啧,我们固安县一致认为,宁姑娘才是霍君卓良配,且不说二人是青梅竹马,云州时,霍君卓落入了回鹘人的圈套,正是宁姑娘不计生死地营救,而后南下报信时又不离不弃,一起爬冰卧雪,可算是同生死,共患难……”
“唉,只可惜无论王小姐还是宁姑娘,都是意坚性烈之人,否则二人共侍一夫……”
一路上各种言论不绝于耳,李小三见李霆面带不屑,好奇道:“平日里你听人讨论这些不都是恨不能赶紧加入进去嘛,今天这是怎么了。”
李霆轻哼一声,认真道:“霍君卓是在回鹘人将要偷袭北疆之时冒死传信的英雄,什么王小姐宁姑娘都是点缀,哼,这明明是一曲振奋的英雄书,他们的关注点却都在女儿身上,跟大侄女关心的一样。”
李小三先对李霆的正能量表示了赞叹,接着问道:“所以说四叔你是站边哪里的,霍王?霍宁?还是双飞?”
李霆对最后一个词不是很懂,但不妨碍理解,面上一红,低声道:“霍宁吧……当然了,这并非是王小姐不好……”
李霆接下来的滔滔不绝显示出他对这一块的深刻研究,李小三扒在筐边上装模作样的听着,心道这个人半夜睡不着觉时想得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另一边,老夫人和魏老汉也在聊着天,魏老汉前番说话时没过大脑,说出了不讨喜的话,现在非常注意,不言别的,只炫耀自己的买卖。
“呵呵,今天真是个好日子,涿州五县的人怕是都来了,我的竹子一定非常好卖,嘿嘿,听说这说书能有两三天呢,今天回去一定多准备些,上次这么热闹,还是卢老祖宗过寿搭台子唱戏,李嫂子,我也不瞒你,那次我足足赚了这个数!”
魏老汉比划了四个手指头,老夫人面带微笑,心道这两次可不一样,去听唱戏的都是些什么人,听说书又都是些什么人,指望这些半大小子买你的背筐畚箕吗?
心里却不以为然,嘴上却呵呵笑道:“魏老哥手艺精湛,制的东西结实耐用,什么时候都好卖。”
“那是!咱的手艺,不是吹的……”
吹着聊着,临时中午时,驴车拉着几人到了目的地,涿州州治,涿县。
涿州在前朝名为范阳郡,本朝立国时,国的郡都要改名为州,是以就有了涿州,没多久一位特能折腾的皇帝又把州名改回了郡名,此地又叫回了范阳郡,不曾想这次改名只持续了十六年,他的儿子刚一登基,范阳郡就又成了涿州。
来回这么几次,地方官也烦了,是以城墙高处的石刻依然是“范阳”二字,这是在那十六年刻上的,之后再更名也没换下来,只在城门处不远的一块大石上刻了“涿”字。
这是李小三降生后的第一次进城,说不好奇是假的,然而远远地看到城墙,却从心底里有些失望。
城墙高三丈有余,材质并非是石制的,大青石只在最下面一丈半,中间有一丈高是青石与木质的混合,最上面的半丈多则是木制。
“城墙是木头制的?四叔,你不是常说多高多高的青石墙嘛,怎么咱们涿州的城墙是木头的。”
呃……李霆挠了挠头,不知该如何作答。
“呵呵,小三子啊,纯粹的青石城墙要么在幽州这样的大城,要么在营州那样的边区,咱们涿州,没必要。”
李小三经这么一提醒,立刻便明白了,想来是纯石墙的工艺要求高,造价不菲,所以非重镇边疆不用。
魏老汉听李大郎说完,又补充道:“涿县的这个城墙也刚加高没几年,记得在我像四郎这么大的时候,上面的没有这么多木头,整个墙高也就两丈,后来是因为要跟义武军打仗才加固的,我还记得那两年多收了不少税,只是税收了,墙高了,仗却没打起来。”
老夫人忙道:“没打起来是好事!”
“是啊,嘿!”
排队缴纳了入城税,几人穿过了一丈有余的城门洞,魏老汉看起来很不开心,今日城里太挤了,所以他的驴车要额外多缴纳两个铜板,虽说这笔钱老夫人抢着付了,可他依然心里不爽。
“往日里你入城也都交钱的?”
李霆刚刚背上了背筐,就听到李小三趴在自己耳边低声说话。
“去年还不用,今年也要钱了,要一个铜子,娘和大哥要两个,驴牛马等牲畜车另算。”李霆对这些事情无比清楚,“知道四叔不容易了吧,每次进城听书都要四处哭穷讨钱。”
“屁的不容易,哪次少给你了。”这话被老夫人听到了,立刻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其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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