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间,李霆到了营州已经半个月,齐威估计的时间很准,征召营到达营州刚好用了一个月。
无论是营州的模样,还是到这后的生活,都与李霆的想象相去甚远,简单说来就两个字,枯燥。
营州柳城郡,上都督府,治柳城(今辽宁朝阳市),为军城,周有燕郡(今辽宁义县)、汝罗(今辽宁义县开州城村东)、巫闾(今辽宁北镇县)、怀远(今辽宁辽中)、襄平(今辽宁辽阳市)、渝关(今河北抚宁县东榆关镇)六个守捉城。
李霆所在的都尉部五千余人就在汝罗守捉城进行日常军事操练。
操练与训练一字之差,区别却是非常巨大。
训练是举盾持戈,变阵演武,强度与档次都很高,操练则是让征召兵知道何为鼓进锣退,如何行进,以及结最简单的圆阵,强度很高,但是档次很低,每天就是在校场里跑来跑去,无头苍蝇一样,与李霆想象中举着长戈光着膀子大喊“吼吼哈嘿”的挥汗如雨场景完不同。
兵刃的配置上,李霆也不是很满意,一伍五个人中,他与李蒴用的是双手撑起的大盾,齐威与卫冬是长戈,都是征召营制式装备,只有岳纯用的是横刀,这也是李霆最羡慕的兵刃。
横刀是岳纯自带的,使用起来也需要特别的技巧,整个旅里除了旅帅就只有他会用,别人不爽也只得干瞪眼。
训练的内容简单,但总有人学不会,一出错杨浦就会毫不留情的骂过来,遇到个别蠢的,还会狠踹上两脚,因此一天训练下来,大家都极为疲惫,吃过饭就钻进了帐篷。
“差不多收完了。”算了算日子,岳纯长叹口气,满面愁眉,他的子女年纪尚小,干不了什么活,秋收重担都负担在妻子身上,也不知道能不能忙得过来。
李霆赶忙安慰,“兄长安心,岳大哥既然是代人征召,想来那家人不会坐视不理的。”
岳纯拍拍李霆肩膀,笑笑,没有解释,他们家就一个成丁,按理说是可以不用来的,此来是为了还个人情,而指望欠人情那家人帮忙收地……岳纯认为绝无可能。
这一句话引起了大家的思绪,李霆看向李蒴,“咱们家的地也该收完了吧。”
李蒴温然笑笑,点头应着,“今年雨水充足,年景很好,估计收成不错。”
“极是极是,不知李老弟家里有地多少,都种了什么。”火长周羚也加入了谈话,一个火里十个人,有八个人是种地的,聊起来农事自然很有共同语言,大家也都不睡觉了,纷纷加入了探讨。
身为铁匠,插不上话的齐威很讨厌这种感觉,是以毫不犹豫重开话题,呵斥同样插不上话的卫冬道:“小子,若是你明天再犯低级失误,害老子被旅长斥责,看我怎么收拾你。”
正大谈自家豆子长势的周羚转头看向齐威,颇为不满,“齐伍长,卫冬训练做不好,旅长骂也骂了,打也打了,罚也罚了,没必要一直提吧。”
周羚不是为卫冬说话,卫冬做不好动作他也要跟着一起挨骂,说这话只是针对齐威。
“怎么没必要。”齐威大声喝道,“怎么,运了几车粮食,就把千里迢迢到这的目的忘了,咱们不是来混日子的,是随时要打仗,上前线的,这小子毛都不懂,又不肯用心,老子说他几句说错了吗?”
周羚自觉身为火长,高了半级,嗓门不能弱,也高声回道:“卢龙军天下无敌,几十年来从来都是追着契丹人打,那还用得着征召营?哪还用得着你?你跳出来做什么,显摆能耐吗?”
“放屁!”齐威指着周羚破口大骂:“说的这是什么屁话,契丹人尚游击,只要咱们在这,就随时可能被袭击,若是到时就因为一二人不识变化,步伐缓慢,致使圆阵结的不扎实,被契丹人寻住破绽冲进阵来,那咱们都要完蛋。”
周羚毫不退让,“你说的才是屁话,你是想说……”
周羚突然压低了声音,“咱们距离契丹的马场远得很,契丹人不可能打到这来,你是想说节帅战败了吗?”
“老子什么时候诅咒节帅了……”
“谁在那边吵闹,不想睡觉的滚出来巡夜。”队长的声音在帐篷外面炸响,把齐威的话硬生生堵了回去。
齐威粗气连连,愤懑的哼了一声,面朝里面重重地躺下。
其余人也不敢做声,各自躺下,不久后就传来了呼噜声。
或许是因为不够累,李霆今天没有睡着,刚才周羚和齐威的争吵,在他心底认为齐威说的更有道理,周羚是在抬杠,只是齐威的用意不好,所以让人讨厌。
既然话有道理,就要听从,李霆暗自下了决心,明天要好好训练了。
因为理想和现实的反差以及从未感觉到战争的紧迫,李霆平日里的训练也是极为懈怠,只是他较为机灵,所以总能跟着混上,不似卫冬,左右不分南北不辨,每每出错。
其实卫冬也不是不想好好练,只是他在这方面的天赋不及数字上的万一,反应总是慢半拍,也就总挨骂。
军营是个封闭的环境,任何外界的消息都进不来,不过种种迹象都表明,战争即将进入尾声,其中最大的证据,就是旅帅杨浦越来越烦躁了。
如果两个月前杨浦知道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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