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厨柜里拿出度数最高的那一瓶,坐到窗前,一把拂掉了桌上所有的东西,拿起酒瓶,直接像喝水一样喝了一大口,对着窗外的月亮嘲讽地笑着。

就这样一口一口,直喝到酒瓶里面空得倒不出一滴……这样的感觉真好!自己是谁,是不是还活着,发生了什么事,一切的一切,都已不再重要……

任自怡接到严梓蓓电话的时候,恰好路过秦天家。

严梓蓓邀请大家到她家里吃元宵,任自怡一边答应着,一边拐进了秦天的小屋。

屋里弥漫着浓浓的酒气,却没有一丝动静。

任自怡在黑暗中看不清屋里发生了什么,他放慢脚步,看到了趴在桌上的秦天,旁边是一个空空的酒瓶……

秦天像是睡着了一般,无论叫他还是晃动他,他都没有任何反应,任自怡迅速的抱起昏迷的秦天直奔了医院。

直到秦天开始打点滴,任自怡才松下一口气。

拿出手机给严梓蓓打电话:“严姐,我和秦天这边有点事,先不能去您那儿了,改日咱们再聚吧。”

任自怡一直守在秦天的病床边。

直到第二天早上,秦天才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任自怡这时候已经累得抱着胳膊靠在椅子上睡着了。

秦天环视着周围,看着任自怡,搜索着记忆中的信息,记起了西阳在电话里的声音……转头看了看窗外,晨曦的光映照在窗外,这么安详,看不出一丝不幸。

秦天就这样看着窗外发呆,过了很久,病房外的脚步声越来越杂乱,新的一天已经正式开始了。

任自怡动了一下,费力的睁开眼睛,与秦天的目光相遇。

“醒了?”

秦天安静的点了点头,像个孩子似的说:“能回家了吗?”

任自怡看了看表,已经是上午八点半了:“我去问一下医生。”

不一会儿,医生过来,给秦天做了个简单的问诊和检查,表示目前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

任自怡办好手续,扶着秦天回家,一路无言。

回到秦天的小屋,任自怡把他扶到床上躺倒,收拾起散落在地上的书、台灯、笔,又搬了把椅子坐到了秦天的对面。

秦天安静地躺靠在床上,直到任自怡在他的对面坐好,他才沉了沉声音,虚弱地说:“居凌青走了。”随着这句话,眼泪又静静地流了下来。

任自怡什么也没说,他已经猜到了,能让这个从来都不喝多的人喝掉一整瓶白酒,除了居凌青,不会有第二个人。

两个人沉默着,小屋显得格外寂静。

一会儿,秦天费力地坐起来了一些,说:“你回家吧,一夜没睡。”任自怡不回答,只是定定地看着他。

又过了一会儿,秦天继续催任自怡回家,任自怡才说:“我不能走,不放心你。”

“放心吧,我好一点了。”

“放心?你能给我什么保证让我放心?”

秦天痛苦地闭上了双眼,他的心很痛很痛,无法呼吸。

过了一会儿,秦天才低沉着,一字一字地说:“我保证,不自杀。”

“一口气喝了一瓶白酒,不是自杀?如果我没来找你,你是不是就这么死了?是不是居凌青死了,你也不活了?”任自怡说着说着,有点激动了起来。

“喝酒,才能不自杀,昨天,我控制不了自己了。”秦天凄苦地笑了一下:“心疼得受不了,快要窒息了,就算是一点点的清醒,我都受不了。”

“现在呢,你好点了吗?”任自怡的声音又温柔了起来。

秦天眼神迷茫地看着前方:“死,容易,活着,难……”

任自怡一动不动地观察着秦天。

秦天也转过来看任自怡,凄凉地说:“我保证不自杀,这已经是极限了。”

傍晚,任自怡出去了一趟。

带回来一碗粥,倒好了一杯水放在桌头床上,又把自己在医院买的“云南白药”放到桌上。

对着黑暗中的秦天说:“饿的时候喝点粥,睡觉前喝点水,胃出血,吃这个药,我打电话要及时接。”

临走的时候,拍了拍秦天的肩:“哥们,已经发生的事,就接受吧……”说着,自己也流下泪来。

走在苍茫的夜色里,晚风带着料峭的春寒,任自怡隐隐升出一种悲壮。

正像秦天所说,死是容易的,活下来,很难、很痛、很苦。

秦天就这样在黑暗中坐着,想居凌青的音容笑貌,想曾经的一幕一幕,想得刻骨铭心,想得心痛心碎。

借着月光,他从包里拿出上次西阳给他的信封,拿出那方手绢,用手抚摸,拿出那张纸,虽看不清字迹,但却早已一字一字的刻在心里,这是居凌青给他的诀别信……过了一会儿,他又用左手去抚摸着右上臂伤疤的位置,这也是居凌青留给自己的纪念,里面的玻璃,像是一块晶莹的钻石,带着灵性,与自己、与居凌青共在。

第二天是周一,各部门都要开例会,秦天思忖再三,还是去上班了。

他费了好大好大的力气,装得像平时一样走进了办公室。

刚刚坐下,焦慕梅就拿着一份文件过来:“经理,这个是上周的工作记录表,今天上午九点开例会,已经通知大家了。”

秦天接过来,轻说了句“谢谢。”

焦慕梅没有转身离开,却歪了一下头看秦天低下去的脸:“秦经理,你是不是不舒服?怎么脸色这么白?”

秦天不可逃避地抬起脸:“噢,昨天跟朋友喝酒了,没睡好。”

焦慕梅一边“噢”了一声,一边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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