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又到了秋天。

周六,秦天与严梓蓓在餐馆吃过午饭,本是要跟着严梓蓓回她家,严梓蓓却说:“去你那儿吧,认认门。”

秦天带着严梓蓓往家走,刚进院门,就看见冯彩静从屋里出来,冯彩静一眼就看到了秦天后面跟着的严梓蓓,两个人是在任自怡新家温居回来的路上互相认识过的,冯彩静大大方方地招呼着:“严姐!”

严梓蓓笑着问:“你好!”

秦天带着严梓蓓进了屋,不一会儿,有人敲门,秦天过去开门,是冯彩静端着一盘水果站在门口,说:“给你们拿点水果。”

秦天说:“不用了,谢谢。”并不去接,冯彩静索性自己走进屋来,把水果放到桌上,说:“严姐,你吃水果。”

然后就自顾自地坐到椅子上,严梓蓓正在书架旁翻着书看,礼貌地对冯彩静说了声“谢谢”后,继续翻书。

秦天看冯彩静不像是要走的样子,便问:“你有事?”

“没事,你忙你的。”

秦天不知说什么好,只好去厨房沏茶,沏好茶后,拿了几个茶杯出来,倒了一杯递给严梓蓓,自己倒了一杯。

严梓蓓放下书,看到“不惹红尘”已经挂在书桌边的墙上,笑看秦天:“你把它挂在这儿了。”

秦天走到那副字前,说:“是,挂你那儿的时候我都看不够,你送我了,我肯定要放到一抬眼就能看见的地方。”

冯彩静也凑过去看那副字,然后问:“严姐,这字是你写的?”

严梓蓓笑着点头,冯彩静赞赏:“严姐,你是个才女呀!我一直觉得只有男的才会喜欢书法呢!”

严梓蓓谦虚道:“过奖了,就是闲了写写。”

冯彩静转而又问秦天:“秦天,你也写书法吧?好像看见你练过,怎么没见你的作品?”

秦天说:“我才写几天,哪能跟这水平比。”

冯彩静又问严梓蓓:“严姐,这几个字,怎么讲法呀?”

严梓蓓笑笑说:“就是觉得这几个字读起来好听,也没什么讲法。”

冯彩静摇头表示不信:“我觉得不是,不惹嘛,就是不招惹,红尘嘛,多半指的是男女之间的情感,严姐写这几个字的时候,应该是清心寡欲,看破红尘。”

严梓蓓笑而不语,秦天插话说:“你快回家吧,一会儿你妈该找你了。”冯彩静一边往门口走一边说:“是该回家了,对了,秦天,我妈说晚上包饺子,让你一块儿吃呢。”

秦天说:“我一会儿还有事,不吃了,你回去跟阿姨说一声。”

冯彩静怪怪地说:“噢,还挺忙的,好吧。”又回身对严梓蓓说:“严姐,我先走了,你吃水果啊!”

严梓蓓浅笑:“好,谢谢你。”

严梓蓓走到书架,翻开一本书,看了一会儿后,像是自语似地说:“持志如心痛……心痛因持志。”

秦天不明白严梓蓓在说什么,走过去一看,严梓蓓正在看书扉面的那首诗《倒着走路的人》。

严梓蓓转头跟秦天说:“这首诗写得不错,就是立旨消极,难得报纸会发表出来,更难得你要把它放到书的扉页,你怎么想的?”

秦天走到桌边坐下喝茶,解释说:“那时候总觉得跟自己想要过的生活南辕北辙,有那么一种背离感。”

严梓蓓也走过来,坐下喝茶,说:“首先说明你是有志向的,只可惜志向难以落实,所以惆怅了。”

秦天笑了:“你说深了,不过,那时候确实是挺惆怅的,每天的时间都干着自己不喜欢的事情。”

严梓蓓问:“现在呢?”

“现在好了,时间都由我做主,可以不计时间地去做自己喜欢的事了,过去那种拧巴的感觉,平展了。”

“你的志向是什么?”

秦天不好意思了,说:“其实,现在这个年纪不比小学生,什么理想啊梦想啊志向啊什么的,不过就是干点自己喜欢的事。”

严梓蓓点着头:“是,你最喜欢的事是什么?”

秦天眼神里带了光彩:“我觉得我还是喜欢文学。有时候写上一两篇文章,就特别兴奋。”

“很好呀!现在网络这么发达,你可以借助新媒体的优势去写东西,当然,如果把这件事做成做大,是需要进行市场分析的。”

秦天摇头说:“我没有那么大的雄心和志向,也懒得做什么分析和迎合,所以,只能说这是我的爱好,自娱自乐尚可,做麻烦了,我就该犯懒了。”

严梓蓓点着头,说:“我有朋友在文联工作,你如果真的有这方面的想法和优势,写上几篇稿子给我,我让朋友帮忙看看,说不定就能走上这条路呢!”

“以后吧,我觉得现在写的东西太一般了,不太好意思拿出来。”

严梓蓓笑着鼓励他:“你呀,脸皮太薄了,凡事都不好意思,文章,当然是一鸣惊人好,但事实是,有多少人,都是鸣叫了好一阵,才终于偶有一声算是惊人,然后又是普通的了。”

秦天虽然点头表示赞同,但却没有想要改变自己的想法。

快到晚饭的时候,严梓蓓接了一个电话,是妈妈打来的:“小雨,回家来吃晚饭吧,妈妈包了饺子。”

挂了电话,对秦天说:“我得去我妈那儿吃晚饭。”

“我送你。”

说着拿起车钥匙跟着严梓蓓出了院。

到了严梓蓓妈妈家,她并不急着下车,冷不丁地问了一句:“那个小姑娘是谁呀?”

秦天一愣:“哪个?”

“跟你住一院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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