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里传来了跑步声,越来越近,秦雨旋直跑到病房门口才停下来大口地喘着气,对徐思佳一个劲儿的道谢。

徐思佳跟秦雨旋大致说了些秦天的病情,最后嘱咐秦雨旋说:“如果不再出血,下周必须做个胃镜。”

秦雨旋连连点头,目送徐思佳离开后,她在门口做了个深呼吸,轻轻地走进病房。

看到弟弟躺在病床上,瘦弱苍白,秦雨旋心疼得立刻红了眼眶,哽咽了半天,还没说出话来,眼泪就啪嗒啪嗒不停地掉了下来。

秦天看得心里难受,连忙安慰说:“我没事,姐,真的,你别哭了……”

秦雨旋抹了把眼泪,颤着声音问:“现在还疼不疼?”

秦天摇头:“不疼,已经没事了。”

秦雨旋长叹了口气,像是无奈,又像是放下悬着的心,她拿过一把椅子,坐在秦天的对面,一只手抚摸着被子角,眼睛始终也没抬起来,只是低着头无声的流泪。

秦天知道姐现在的心情跟自己一样复杂,这两天,姐弟俩共同经历着生活的变故,似乎从和风细雨中一步跨进了风雨荆棘的从林,两个人都需要时间去慢慢接受现实。

大约眼泪释放了一些情绪,哭了一会儿之后,秦雨旋拿出纸巾擦了擦眼睛,抬起头,正视着秦天:“小天,别生妈妈的气,我先替她跟你道歉。”

秦天转头看着窗外,沉默了一会儿,才声音低哑地问了一句:“你知道这事吗?”

秦雨旋摇头:“不知道,回家后我问妈,她又什么也不说……”

又是一阵静默,过一会儿,秦雨旋带着恳求的语气说:“小天,不管是怎么回事,你都是我弟弟,我们一起长大,一起玩儿,一起被爸批评,一起干的所有事情,都是真的,所以,不管发生了什么,我还是你姐,你还是我弟,咱们都刚刚失去爸爸,我不想失去你这个弟弟,你也不能失去这个家。”

秦天不小心流出了眼泪,带着重重的鼻音说:“姐,我知道你也挺难受的,你放心,你永远是我姐。”

秦雨旋听了秦天的话,顿时抑制不住的哭了起来,像是拦不住洪水的堤坝,激动地边哭边说:“妈真不应该那时候说那样的话,昨天电话也联系不上你,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多心疼,就觉得我弟怎么那么可怜……”这样的话,秦天是听不下去的,他赶快打断:“好了姐,不说了不说了。”一边说,一边拿起纸巾给秦雨旋擦眼泪,转换了话题:“姐,爸到底是怎么出的事?”

“是交通事故,对方的责任,忙过这几天我会去办爸的事,你放心。”

秦天点点头,微皱起了眉。

秦雨旋赶忙问:“胃疼了?”

秦天摇头:“没有。”

“刚才听陆大夫说你几年前胃出血过?我怎么不知道?”

“不严重,所以就没说,对了,姐,你帮我问问,我这住院费是谁出的,我得还给人家。”

秦雨旋点点头说:“放心,我一会儿去找陆大夫,她应该都知道。”

秦雨旋找到徐思佳,才知道事情的原委,当天晚上,徐思佳路过急诊室的时候,恰好遇上餐馆老板送秦天来医院,于是一直跟着,帮忙先住上院,又查了秦天爸爸住院时的家属联系电话,这才通知了秦雨旋。

秦雨旋又一次谢了徐思佳,赶紧去窗口补办了住院手续。

几天后,秦天自己办理了出院手续,特意找到徐思佳,跟她道谢和道别,虽然徐思佳坚持让他做个胃镜,他还是推托着说:“得先回去上班了,到那边再检查也方便。”

然后出来给秦雨旋打电话:“姐,我已经办完出院手续了,一会儿就回去上班了,你垫的钱我回去给你打卡上。”

秦雨旋说:“胃镜还没做呢,怎么能出院?”

“工作的事不能再请假了,在那边也能检查的。”

秦雨旋无奈,只好说:“那你可一定要做个胃镜,好好检查,那钱你不用给我,还有……”秦雨旋顿了一下,语气带着肯求:“回来吃了饭再走吧?”

“先不回去了,时间紧,你们都多注意身体。”

秦雨旋知道秦天对于回家还是不能接受,只好不再劝,于是补了一句:“手机要一直开着,姐有事能联系上你,那个,妈那边我找机会再问她,你也别想太多,自己多注意身体。”

挂了电话,秦天去了长途车站,回乘一路,心里酸酸的,这一趟来回,他遭遇了二十几年都没有经历过的事情,不仅没有了爸爸,就连一直栖身的这个家也不再名正言顺了。

回去的路上,任自怡打来电话:“秦天,你回来了吗?”

“正在路上呢。”

“几点到家?晚上我找你去。”

“差不多六点吧。”

任自怡在去秦天家的路上,重复想着徐思佳为秦天的事打来的电话,她说:“这属于应激反应和同时性叠加压力,父亲去世的同时,又发现自己不是亲子,这两件大事相继发生,对人的危害很大。而胃病一般也是跟人的心理有关,所以,你要多劝慰他,帮他缓解和释放压力,诉说或者哭出来都是渲泄的方式,尽量多陪陪他。”

小屋的灯是亮的,说明秦天已经回来了,任自怡拎着给秦天买的粥,站定在小屋门口,深吸了一口气,他预想着秦天开门之后,自己要像电视剧演的那样,给他一个无言的、深情的、有力的拥抱。

秦天听到敲门声,也整了整表情,尽量保持了平常的样子来开门,当任自怡看到秦天那苍白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