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儿渐渐转凉,自从顾若绾与苏家公子的亲事也定下来后,便极少出门了。

季候府在叶氏和陆徽禾的整顿下,也变得井井有条,好一段日子都十分太平。

叶氏为了季静姝的婚事忙得焦头烂额,连着相看了好些人,不是季静姝故意为难对方,就是对方嫌季静姝不温柔。

倒是季芷兰,总是找着机会就来元锦瑟的院里,弄得元锦瑟十分头疼,却又无可奈何。

碧云堂,柳氏带着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子坐在侧方,房妈妈给季老夫人捏着肩膀。

柳氏笑道:“老太太,这是我娘家兄弟的儿子,叫柳修远,今年刚考上秀才,儿妾瞧着他与锦瑟那丫头年纪相仿,便想做个媒,让两人相看相看。”

季老夫人瞥了眼她,又瞧了瞧一直低着头的柳修远,轻哼道:“我瞧着他与芷兰倒是般配,你为何不说给自己女儿,反而来操心我身边的姑娘。”

“兰儿那丫头,念着弟弟还小,想多在府里待一两年,”柳氏依旧笑着,“锦瑟在老夫人身边长大,这些年您也费了不少心,修远也中了秀才,来日定能有出息,锦瑟与他定是良配。”

季老夫人闭着眼睛,否认道:“瑟瑟还小,且在我身边养两年,你若是闲得慌,便操心操心你自个儿的女儿,我累了,你退下吧。”

柳氏带着柳修远讪讪的离开,刚出了碧云堂,柳修远不耐烦的说:“姑母,听那老婆子的意思,怕是不愿意将元锦瑟嫁给我。”

柳氏瞪了他一眼,道:“方才你自个儿不说话,如今倒怨起我来了。”

柳修远摸了摸鼻子,赔笑着说:“姑母,侄儿哪敢怨您?侄儿这婚事还得靠您多加筹谋呢。”

柳氏瞥了他一眼,说:“你先回府等消息吧,这件事我自会给你办好。”

“多谢姑母。”柳修远高兴的离开了。

柳氏回头看了看碧云堂,既然明面上说不通,那就只有来暗的了。

季老夫人将元锦瑟叫来,把方才发生的事儿尽数说给她听,元锦瑟刚刚远远地瞧见了柳氏带着一位男子来院里,也大概猜到了什么事。

元锦瑟低头跪在地上,“外祖母,瑟瑟不愿嫁。”

季老夫人见元锦瑟含着泪跪在地上,连忙让房妈妈和落枝将她扶起来,心疼道:“你这是作甚?外祖母又没说同意这门亲事,你若不愿意,咱们再相看别的人家就是了。”

元锦瑟捏着手帕,低着头,“外祖母,自从父亲母亲离世后,我便被送到您的身边,如今弟弟还未长大成人,瑟瑟还不想考虑成亲之事。”

季老夫人听到去世多年的幺女,心里更是悲痛,“好了,外祖母不该同你说这些事,只是瑟瑟,如今你也到了该议亲的年纪,纵然你不放心川哥儿,总有一日,你还是要嫁人的。”

“瑟瑟明白,只是今年川哥儿要参加秋试,瑟瑟想等弟弟有了功名后,再谈论亲事。”

季老夫人默然,随后又道:“既然川哥儿要参加举试,我便让你舅舅修书一封,将川哥儿接到京州来,一来方便你照顾他,全了你们姐弟多年未见的思念之苦;二来有你舅舅和卿哥儿的帮助,也能更好的帮川哥儿。”

元锦瑟一听很是高兴,自己只想借机推了亲事,想不到外祖母却开口要将弟弟接到京州来,这算不算是因祸得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