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玄清觉得无聊刚要放下,瞥见信最后寥寥几句“暮明山离州北不远,先前问哥哥如若将暮明山的栈道斩断可否设计收十三城,当时哥哥笑我只参对了一半,这几日揣摩兵书,心想哥哥当时所虑之事可是弃州北,还望应大人指教二三。”每次应七安跟应昶讨教时总调皮唤他应大人。
那日阿青刚同人打听到驿站便匆匆回来告诉小姐,应七安阴郁多日的脸上终于露了点笑意。忙提笔给哥哥写信,当时忙的焦头烂额,只觉得有许多话都没来及的说,便一并都写了下来。又怕哥哥担心自己,遂写了生活细碎,像从前同他讲话一样。
应七安有个爱好,极其喜欢读兵书。也不知是像谁,别家的小姐姑娘都爱看话本册子,她却独爱应昶书房的兵书。起先应昶觉得小丫头新鲜头过了自然对这些生涩的兵法没了兴趣,可她却痴迷其中且颇有见解,时不时同自己讨教排兵布阵之事,应昶都不知她是随了谁的性子。
些日子她没有旁的事,早把自己带的几本书翻了遍,也巧阿青打扫时在榻底寻出本兵书,这遂了她心意。
跟应昶写信时她刚悟出些门道,忍不住在信里同他讨教几句兵法之事。却不知这封报平安的信却犯了大忌,她也忘了在沐玄清的地盘,信怎会完好无损到应昶手里。
玄清啪的声将信拍在桌上,双目带上了怒气,蒋黎都被他惊了下。也不顾避嫌之事,将信读了遍。
他忍住心中的讶异,忙查看桌上的地图,虽说这图纸早烂记于心,可还是将信中所说的栈道好生看了番,良久才啧了声。
近日他还因想出弃州北的法子暗喜,没想到应昶早就想到了这主意,还有这个应七安,竟能想到暮明山这个偏僻的栈道,这对兄妹到底是什么毛病,没事在家研究这些事。
还把如此机密写在信里,真不知这个应七安是聪明还是笨...也难怪玄清气成这副模样,万一落入胡人之手,这想出的计谋全废了去。
“所幸信被我截了,也没酿成大错。”蒋黎摸摸鼻子宽慰道,他太了解玄清的脾气,气上来指不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沐玄清的脸极黑,扯过信甩手出了门,蒋黎在他背后喊道“不管十三城了啊……!”
“她主意不错......喂!你,你可别动手!”
“记得帮我问问她斩断暮明山栈道作何…!”
玄清不理会蒋黎,此刻他心中的怒火呼之欲出,奸臣的妹妹果真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本也不想见她,把她娶回来不过当个威胁应昶的摆设,没想到她竟如此不安分,想要插手州北的事情,看来是在府上呆的太舒服了!
他扬鞭快马回了府,丢下缰绳便冲进了西院。府上下人见他面色阴沉大气也不敢出,只见他气冲冲进了西院。
抱着干帕的阿青没想到这个时辰一直未露面的将军竟然归府,她忙行礼,见将军面带怒气,心里兀然慌了下,担心起小姐来。
她还未来得及开口,玄清已略过她推门进了房。
从未有过的温暖馨香的气味直冲鼻腔,房内水汽缭绕,诺大的浴桶格外醒目,白玉般的人儿不着寸缕,伸着胳膊背对着他,肤若嫩玉凝脂,乌发如瀑直到腰际,浸在这氤氲的水汽中美好的有些不真实。
质问的言语全数堵在了喉间,他停下脚愣在原地。
西院倒是有个净房,是沐玄清一人所用,收拾的极其干净。可应七安明白他嫌弃自己,若贸然用了定会让他不悦,她不想同沐玄清有丁点冲突,自然会尽全力避免这些让他不满的事发生。
吩咐阿青新买了浴桶,等夜深时才在房内沐浴。这会刚沐浴完,等着阿青像往常一样将自己裹起来,可门开后却没了动静,她疑惑的转了身看到了黑着脸的沐玄清,惊扑通声坐回了浴桶内,将肩膀没到了水中。
“小姐…将,将军我能进去吗?”阿青在门外焦急道,沐玄清被应七安的惊叫唤醒,大步走到门口狠狠关上了门,回头瞪了眼只露出个脑袋的应七安。
“您…您回来了。”应七安语无伦次憋出句话,露的出脸红的像虾子。
房间陷入诡异的安静,玄清抬脚走近浴桶,垂眼盯了她片刻,随即将手中的信丢进了浴桶中冷声道“最好想个好借口!”说罢转身大步进了内室。
房内陈设同先前一样,并没有多出什么物件,自己随手放的东西她也丝毫未动。甚至连木施上,也未见她的衣物。只是墙边最角落地方多了个方柜,应是放着她全部的物件,如此的整齐,像个随时要走的客人。寒酸极了!他在心底嫌弃道。
榻上的木桌上摊着纸张,字迹清新飘逸,端正抄着某章兵法,玄清看着熟悉,一时却记不起,他拿起看了片刻,思索间见应七安低头走了进来。
她来不及擦拭,匆忙换了件衣裳,这会儿还透着微湿的水迹,头发随意挽了下,发梢不住滴着水,手里的信字迹已经糊成一片,整个人看上去很是狼狈。
“对不起。”应七安见他面上怒气未散,小心开了口。
“何错?”沐玄清冷声问。
“我不该给哥哥去信,本想着同将军讲,可您这些日子未归,我不知去哪里寻...”应七安声音低下去。
“应昶是要你在这做细作!”沐玄清横眉怒道,可怜的木桌随着他落手颤了颤。
“不是的!”应七安一着急,声音兀然高了些忙辩解道“哥哥从未说过此话。”
“那你认为是我看错了这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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