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人。那么在嫁人之前,他是不是有必要教女儿一些东西,让她们将来可以成为儿子的助力呢。又或者,他要择一名知根知底又心思通透的儿妇,左右提点着他的平儿?

这个主意一打定,蔡斌在对两个女儿的教育上,就不再显得那么宽松。他开始有意无意地跟两个姑娘讲一些他行商的见闻,在两个女儿被吸引了以后,陈倩也被两丫头拉着过来,一道听些个行商的例子,甚至还有进出账目如何检查?三个原本该背闺训的姑娘,在闺训刚理解个大概齐以后,就被这位不按牌理出牌的蔡家阿公拉着,狠狠地开阔了一把眼界。所听所闻均不再局限于闺中女子的伤春悲秋,吟诗作赋上。相反,三年孝期,几个丫头倒是被蔡斌拉扯出了的女儿家身上少有的英气和见识。

这一点在陈倩和阿婧两个大姑娘身上尤为明显。尤其是最大的阿婧,简直把蔡斌的腹黑精明学了个七八成。就是陈倩瞧着也颇像蔡家女儿而非寄居之人。唯有蔡妩,她身上的效果最小。也不知道是蔡斌觉得她年纪小,可能听不懂,没有上心。还是蔡妩这人经历特殊,某些方面的思想已经定型,不好再掰过来。总之,这小丫头看上去还是没怎么改善的样子:没心没肺。时不时清醒明透,一针见血的可怕。时不时又迷糊呆愣,迟钝弱怂地让人咬牙!

熹平七年三月的时候,蔡家烧了最后一期纸钱,正式洒扫除服。蔡家上下那些不见喜庆气的门窗布帘也被换下,连带着众人素服的衣裳,也改头换面,成了鲜艳颜色。

蔡斌看着除服后,一身鹅黄装扮的大女儿牵着红衣红裳的小女儿来给自己见礼,忽然就在心里生出一股恍惚和酸楚:女儿们大了,将来就该嫁人了。他辛辛苦苦这么些年,好不容易把膝下的女儿拉扯得亭亭玉立,婀娜美貌。却还没好好捂上几天,就成别人家的了。这感觉真不好,就像是被人抢了自己的东西一样。嗯,他得趁着女儿还没嫁人,好好地宠着她。等将来到了婆家,他就是想疼,也疼不到了。

蔡斌这个想法刚刚转递给王氏,就被王氏笑模笑样地调侃了:“你还想怎么疼呀?阿婧都快十一了。现在家里除了服,江家过不了多久就该对咱们家提亲事的事了。马上要做人家媳妇儿,哪里还能跟在家里一样?”

蔡斌皱着眉,很是不爽:“那不是还有阿媚吗?”

“阿媚?”王氏脸上浮出一股慈爱的笑,声音依旧柔和,“你前阵子不还说阿媚这丫头不能宠着,得好好敲打着吗?”

蔡斌表情一滞,轻咳了两声望着天外故作糊涂:“我说了吗?我说过吗?”

王氏看着他,笑而不语。

蔡斌脸红了红,叹了口气:“提起江家我又想起来,咱们阿媚也是一样许了郭家的。再过几年也一样会被人娶走。哎……还是趁着这会儿好好纵着她吧。我看她一直对平儿那本《杜康拾遗》念念不忘。她从前不是一直想要个酿酒的小作坊吗?弄作坊实在太麻烦,让她跟着厨房张女先凑合着吧。”

王氏偏着头,眼中精光闪了闪,勾起嘴角笑眯眯地点了点头。

而在花园边的书房里,两个被议论到的小丫头,却一点也没体会到自己阿公那心血来潮的多愁善感。两姑娘正在书房自得其乐。

阿婧拿着绣撑子在绣牡丹手帕,边绣边听自己妹妹在旁边拿着搜刮来的《杜康拾遗》唠叨:“阿姊,你看……这上面说‘昆仑觞’用雪水酿酒,取三月梨花为辅,窖藏,逾半年而饮,酒香绵醇清冽。这……这可信吗?雪水酿的能喝吗?”

阿婧头也不抬,随口答着:“你到时候试试不就完了?”

蔡妩瘪了瘪嘴,低着头继续看,不一会儿又问:“‘梨花白’?这也要用梨花作辅?写《杜康拾遗》这人是不是跟梨花有仇啊?怎么老往酒里兑梨花?那还能好喝吗?”

阿婧绣着花:“你到时候试试不就完了?”

蔡妩抽抽鼻子,抱着竹简悄默声地跑一边玩沉默去了:她是明白了。今天不管她说什么,她阿姊都是一句话:“你试试不就完了?”她倒是想试来着,可也得有条件啊!她都跟她娘提过多少回了,她娘总是说:我试试看能不能说服你阿公。可是她都等了半年了,也没见她娘去做她阿公思想工作,让他给她放行,允她酿酒呀!

看来娘亲这条道行不通,她也就只有看看书,过过眼瘾的份儿了。

蔡妩遗憾万分地在心里失落着。结果隔天蔡斌就告诉她,她可以去厨房了。而且还可以把她从《杜康拾遗》上看来的东西付诸实践了。蔡妩立刻高兴雀跃,一蹦一跳跑到蔡斌跟前,抱起蔡斌胳膊,“吧唧”往蔡斌脸上亲了一口:“阿公,你真好。我就知道你对阿媚最好了!”

蔡斌任由蔡妩环着,强绷着脸上笑意:“怎么?这会儿不说阿公对你严厉了?”

蔡妩立刻狗腿兮兮地对蔡斌谄媚:“哪有?阿媚什么时候说过你严厉?您对女儿那是爱之深,责之切。女儿感激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怪您?”

蔡斌终于忍不住露出一个得意的笑,伸手点点小女儿的脑门:“你呀。你们姊妹几个里,就属你最鬼,最会哄人!”

蔡妩不依地扭过头,捂着自己被点红的小脑门,笑冲阿婧和蔡平,露出两颗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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