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苍梧年少成名,又是风行云的弟子,九成内力之下,能挡住的人实在很少。
若是一般人,不死也得在床上躺上数月。然而,掌风送出,却是遇上了一堵墙,汹涌的内力无处宣泄,便只有原路返回,直撞得沈苍梧手臂发颤。
这一切发生在瞬间之间,沈苍梧背后却惊出一身汗。
“干嘛!干嘛!”
来人似是非常不满,气呼呼道:“死小孩,这么凶!一点都不可爱!”说着,那人转脸笑嘻嘻地对宋蕴之道:“方才我好像听到有人在说我坏话呀。”
“刚才是谁在说我坏话啊?”
来人伸出双手,在宋蕴之脸上这里掐一掐,那里捏一捏,嘴里还不住嫌弃道:“这么瘦,不好,不好,肉都没了。铬手!”
他嘴上说着,手下动作不停。
一会儿,宋蕴之的脸上便出现青青红红的印子。
宋蕴之挣脱不出,眼泪汪汪看着沈苍梧。
沈苍梧望天,装作没看见。
于是宋蕴之只得收回目光,可怜兮兮看着眼前的人。
马车幽静,来人一袭白衣,银丝绣花的暗纹盘绕袖口,领角位置同系的花案,却淡了许多,看上去清新而雅致。
他头发乌黑亮丽,被一根古朴的白玉簪子束着,整个人看上去,英气且逼人。看他的装扮,还以为是从画里走出来的儒雅名士。
然而,他是方一白。
终于,方一白停了手。
宋蕴之赶紧往后微挪了身子,一脸委屈地看着沈苍梧。——刚才为什么不帮我!
沈苍梧甩了甩仍旧发麻的手臂,朝方一白斜了一眼,——打不过!
宋蕴之转脸,决定不理他。
方一白看着面前两个小孩嘴角勾着,显得很高兴。雪白的袖子扬起,沈苍梧只觉手臂一凉,那酸酸麻麻的胀痛感倏地不见了。
方一白点,“反应不错。”说罢又嫌弃道:“就是这武功怎么也没长进多少!”
沈苍梧也不反驳,倒了杯茶递过去。
方一白接过,表示很满意。
宋蕴之几乎要抓狂,这些个老头子每次见面都掐自己脸,还直接用内力碾压兄长,又嫌人家武功不好,这什么道理!
最最重要的是,这个时候跑来暮霞城……
宋蕴之向来是个藏不住话的主,便直接道:“方老头,你不会真要去决斗吧?”
阳光热辣,只有马车轱辘滚动的声音,一切静寂而幽远。
方一白端着茶,头也没抬,“决斗?跟谁决斗?”他心中疑惑,方淑那讨厌鬼在缥缈仙宫呢,几时跑出来了?
这人真是讨厌!日头这么毒辣,谁愿意动他动手啊,又不是没打过!
宋蕴之咬牙,忍住想扯他头发的念头,撩起车帘朝山顶看了一眼,“装,你就装!小天池那边可还有一群人等着看热闹呢!”
方一白“哦”了一声,突然反应过来宋蕴之说的和自己想的根本就是两码事,忘了还有小天池天池那茬呢。
宋蕴之见他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直跺脚。
“坐好!”
方一白不等他说什么,开口道:“这么八卦做什么!我就说你们这些死小孩,不好好勤修武功,整日里想着看热闹,有用吗!”
宋蕴之撇嘴,“方老头,你好意思说别人,是谁为老不尊跑江湖上欺负后辈来了。”
“你说什么!大声点,我听不清啊!”
耳朵被人揪着,宋蕴之只好闭嘴,沈苍梧忍着笑,递了盘点心过去。
方一白哼了声,转身吃点心去了。
被提起这事,方一白多少有些郁闷,也没少被方淑那讨厌鬼嘲笑,可那不是没办法嘛。毕竟自己这一身武艺若是后继无人,实在是武林一大损失。
正想着,听到沈苍梧的声音,“师叔祖,你下飘渺仙宫……到底是为了何事?”
方一白哼了一声,“要你管!”说罢,头朝后探,身子一翻,便出了马车。
他此时在京师出现,虽然有些奇怪,宋蕴之二人也没放在心上。
马车悠悠晃晃,宋蕴之吃着点心,喝着凉茶,觉得有些困了,便枕着沈苍梧的胳膊睡去。恍惚之间,似乎做了一个梦,梦里柳催雪似乎说着什么却怎么也听不清,他一急便醒了过来。
耳边嗦嗦风过,一只灰白的鸽子正巧落在窗棱上。
宋蕴之看着,似乎还没清醒。
沈苍梧取了信,看了一眼,立马坐了起来,双眼明亮地看着宋蕴之,“蕴之,有催雪的消息了!”
宋蕴之生怕自己在做梦,在腿上使劲掐了一把。
“宋蕴之,你手往哪里掐!”
“沈黑脸!别扫兴!”
“再不放手把你丢出去啊!”
“你这么小气,以后是找不到好姑娘的。”
“你再说一句!”
“她在哪啊?”
“宸州!”
马车在官道上飞驰而去,不一会儿,那声音便远了。
转眼到了傍晚,昏昏的秋日越隐越深。赶了大半天路,肚子早饿得咕咕叫,看到前方小镇,宋蕴之几乎是瞬间从马车里蹿了出来。
那身影,快得就像离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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