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

她好像...唤了他阳世间的名字...

这是崔珏一次醉后无意间提起的事,那也是唯一一次红衣瞧见他醉了。

不过说是醉,这位冰山大爷即便是醉了也不曾失态。

红衣发现他的时候,他不过是有些茫然的坐在奈河边上,不知道坐了多久,身上都沾染了些许水汽。

他主动开口招呼红衣坐下的时候,红衣便知晓他醉了,若是寻常的他才不会做这种事情。

红衣很讨厌酒的味道,不知道是不是生前与酒结怨,一想到这味道,便觉得反胃极了。

她捏着鼻子,坐在了崔珏身旁,忍住了把崔珏扔到奈河里洗一洗的冲动。

又想到自己根本就闻不到什么味道,那功能早就随着自己腐朽的身体去了,但是身体的反应简直是条件反射,依旧刻在她的灵魂之中。

碍于对方是崔珏,她还是放下了手,忍住那股不适。

几百年来第一次与崔珏如此之近,在旁鬼看来,就像是久别重逢的故人坐着拉家常一般,亲密无间。

不过红衣总说,她跟崔珏的关系,如何也谈不上朋友二字,硬要说,那就是红衣脸比墙皮厚,崔珏那般冷冰冰地拒人于千里之外,她还总是巴巴地跟着。

那天的崔珏却是意外的平易近人,虽然与平日相比甚至更寡言了些,但是不那么毒舌的他安静下身上便没了那分凌厉。

“大人这是饮酒了?”

“嗯。”

“可是有什么心事?”

“叫我崔珏。”

崔珏答非所问的吐出一句,红衣微楞,点了点头。

按理说,地府之人都是没有姓名的,因为一到地府,就要饮一碗孟婆汤,就像她不记得自己的名字,所以大家都叫她红衣。

而崔珏,大家也只知道他叫崔判而已。

可能的原因,红衣只能想到,崔珏必然是用什么方法,躲过了孟婆汤,带着一世记忆在此为差。

红衣想到此处,还是觉得不妥,左右张望了一番,发现根本没鬼之后,才舒了一口气。

她不想被灭口,以后还是假装不知道好了。

崔珏满意的点点头。

“红衣,做鬼开心吗?”

“......还行。”

“是吗?呵,你做什么,都是这般。”

他神神秘秘的,还是靠着红衣的耳朵偷偷的说,像是生怕被哪个小鬼偷听了去。

他唇角还带着诡异的笑意。

至少在红衣看来,那笑容诡异极了,它就不该出现在崔珏这张脸上。

看来崔珏醉的不清,都开始说这种不着边的胡话了,红衣承受能力果然很强,她点点头,郑重其事并且十分同意地说道:“做鬼嘛,最重要的就是开心。。”

崔珏拨弄着身边的彼岸花,胡乱说道:

“我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