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喝足就容易犯困,沈惜躺在榻上就开始打起了哈欠。

“娘娘可是困了?”书琴洗完碟子回来就看到沈惜在马车上打盹儿。

沈惜点点头。

书琴闻着车里的味道散的差不多了,就将窗户都关了起来:“娘娘起下身吧,奴婢帮您把被子铺一下。”

沈惜身下的塌子是可以掀起来的,为了不占地方,书琴一般都是将被子放到塌子下面的,白天打盹儿的时候用马车里本来就放着的毯子就可以了。

沈惜又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好。”

书琴自然是不能沈惜同睡的,马车宽大,她将桌子移开,在地上打个地铺就成。

如今情况特殊,主仆两人也只能委屈一下挤在一起了。

好在沈惜也不是特别挑剔的人。

雪越来越大了,沈惜坐在马车里都能听到大风呼啸的声音。

身处外地,总是格外的想家。

就在沈惜睡着之后,马车外突然传来了一阵刀枪的鸣击声和利器刺入身体的钝声,沈惜顿时一个激灵。

定是有人来劫粮草了!

书琴也被这声音吵醒,无边的恐惧从心底开始蔓延。

她知道,她随时都有可能丧命。

沈惜本就是和衣睡下的,此时她也不敢乱动,小心翼翼的拿起桌上原来用来杀兔子的刀,又将放在一边的金创药一并收到身边,将锁着马车窗户的插销打开,就带着书琴躲到了塌下。

这马车的窗户只能从里往外开,她故意打开插销做出逃跑的样子,只希望那群贼人不要发现她们才是。

这个时候不是她逞英雄的时候,她本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若是贸然出现只会给萧彻帮倒忙,倒不如照顾好自己免去他的后顾之忧。

想到这里,沈惜不禁苦笑,她倒是会给自己长脸,将自己当成他的后顾之忧了。

只是萧彻既然敢停在这里就说明他定然已经做好了布署,沈惜知道他不是无脑之人,他定然也能猜到有人会对他下手。

沈惜紧紧抓着那把刀,不停的深呼吸给自己打气。

一定要相信萧彻,一定要相信他。

马车外的动静越来越响,脚步声,惨叫声,兵刃相接声,尸体倒地声,鲜血溅地声,声声都刺入了沈惜的耳朵里。

她握着刀的手不停的颤抖,只要有人敢来掀起这塌子,她就会毫不犹豫的将手里的刀刺向他。

良久之后,外面陷入了宁静。

随后,一阵稍显沉重的脚步声响起,每一步都紧紧的扣着沈惜的心。

她紧张的咽了咽口水。

虽然书琴挡在她前面,但是沈惜知道,若是这伙人要杀人,一旦被发现,书琴死了,她也不可能活。

只是人已经死过一次了,对失而复得的生命就会显得更加珍惜。

不过还好,这次是自己人。

秦召的声音在马车之外响起。

“娘娘,这里不安全,卑职先带您离开这里。”秦召背上被人狠狠的砍了一刀,此时他也是强撑着身体走到了马车之前。

他必须要保证好王妃的安危。

沈惜这会儿也不敢多耽搁,手脚利落的从马车里爬了出来,书琴腿还软着,但是在生死面前也容不得她犹豫。

出了马车,沈惜看到了遍地的尸体,才这么一会儿,雪就已经没过了她的脚,而这些雪……都是红色的,还有着淡淡的温热。

沈惜看着这么多将士的尸体忍不住心口发痛,就在一个时辰之前,他们都还是活生生的人,围在火堆旁边笑嘻嘻的烤着火,说着回家以后要先去看看他们的年迈的娘亲和刚刚学会走路的孩子。

而一个时辰之后,他们的血染红了她足下的土地。

这就是生死。

英魂埋骨处。

“王爷呢?”沈惜看了一圈都没有发现那个熟悉的身影,心头的恐惧越发浓重。

秦召用刀撑着地,脸色发白:“王爷他还有其他事,还望王妃能尽快和属下离开此地。”

沈惜心头虽然觉得怪异,但还是选择了相信秦召。

秦召牵了唯一一匹活下来的马:“王妃,得罪了。”

说完,就将沈惜抱上了马,扯着缰绳就要离开。

“等等,书琴怎么办!”

沈惜是断不可能丢下书琴的。

秦召犹豫了一下:“书琴姑娘不妨先躲至马车之中,卑职将娘娘送到安全的地方自然会来接书琴姑娘的。”

第二波追兵随时都有可能到,他们不能再拖下去了。

而且这马背上也不可能再坐下第三个人,秦召本就受了重伤,此时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书琴红着眼眶说道:“劳烦秦将军先带娘娘离开,书琴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的!”

沈惜还想说什么,但是秦召却已经策马扬鞭,冷风从她耳边呼啸而过,一转眼书琴就已经不见了。

迎面打来的风刺的她连眼睛都睁不开,更别说说话了。

书琴在原地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赴死的决心已经存着了。

她不能拖累王妃,但是她也想活下去。

书琴从马车里翻出了太医之前留下的医箱,又换上了沈惜的衣服,找了把刀又另外带了些干粮就朝着和他们相反的地方走去。

若是运气好,她可以活下来,若是运气不好……那她就在天上保佑她的王妃。

一定要平安顺遂,一生无忧。

只是这个臭面瓜,她就算死了也不能放过他!

沈惜被秦召带到了一家农舍之中,她心头的不安越发的大。

她必须要知道萧彻去哪里了,她不相信秦召,所有人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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