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城墙,上头已是锈迹斑斑,墙根放了个炉子,两个大汉不断加碳,又往里添了许多陈旧铁器,待融得满满一盆铁水,伫立一旁的师傅方走上前向人群做了个揖,握着一柄白色的长勺伸入铁水中。

扑的一声响,她还未回过神,面前已窜起火苗,裴钊眼疾手快地转过她的身子护在怀里,身上渐渐升腾起一丝丝暖意,也不晓得是火光映的,还是……她转过头去,只见那师傅将一勺铁水奋力洒向城墙,一颗颗珍珠大小的红色水珠“哗”地一下,炸成了一簇簇伞状的金色小火花,十分璀璨夺目,人群里一片惊呼,那火花还未散去,师傅又泼上铁水,金色的火花此起彼伏,错落有致地迸溅成树冠的样子,斑斓四散,像是一场金色的“花雨”,花弧如虹,花雨缤纷,真像是九霄银河决堤了。裴钊轻轻掩住她的脸,只露出一双眸子,他的衣袖带着甘苦的瑞脑香,挡住了逼人的热气,留下满目绚丽的火树金花。

回宫时天色已深,先前亮成一片的灯笼撤去多半,,树梢头一弯明月透着光,映得满地清辉,她玩得太累,先前又吃了许多麻团乳糕,肚子胀得很,一步懒似一步地跟在裴钊后头,裴钊倒是极有耐心,总是走一步,停一步,等她跟上去。

“今夜没看到勾栏的皮影戏,下次补上罢。”裴钊将她送至殿外,冷不丁冒出一句。

“不必了不必了,今夜我已经很开心了。”苏瑗笑得很是欢喜:“你待我真好。”

他像是欲言又止,沉默了半晌,道:“早点歇息罢。”

她抱着布老虎轻手轻脚进了寝殿,不料端娘带着一众宫娥正候在里面,见她回来赶紧围上来为她梳洗。她心中到底有些忐忑,偷偷看了看端娘的脸色,也瞧不出什么来,待卸了钗环换了寝衣,端娘方问了一句:“娘娘今日可还高兴么?”

苏瑗点了点头,又拎着布老虎的尾巴給端娘看,端娘只是笑笑,给她掖掖被子退下了,她困倦地阖上眼,那斑斓绚烂的景象却依旧历历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