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给自己发了邵非做的考卷内容。

简单地扫了几页,冷笑了一声。

哪怕不特意记,对于看过的资料陆琛也有印象。邵非的数学和英语是强项,但原本擅长的地方成了薄弱,白白扣了分数,如果不是发挥失常就是……故意的。

“发誓考入一班?”

看上去那么的无害又顺从。

差一点,就连他都骗过了。

顺从是真,想逃也是真。

心里那片安静的草,再一次被风吹了起来,这次却无法遏制,像幼猫的爪子不断挠着他。

原本浅淡的兴味,渐渐地发酵了。

陆琛来到书房的阳台,望向斜下方亮着光的地方,屋子里头的人早已熟睡,手机屏幕的幽光洒在少年俊美的脸上,光影间不乏诡异:“你说我是如你愿,还是不如你愿呢?”

“琛哥怎么知道我在那里?”邵非将早就压在心里的疑问提了出来。

陆琛早有预料,说道:“你说起这个,我还想问你为什么要在外逗留。刚才看到车子停的终点不是陆家,再看那附近的位置,就想起那不是你父亲的家周围吗,你之前提过还有些证件落在那儿,有些担心,就过来看看你。”

这段话勉强算合情合理,陆琛的确是个心思很重的人,就凭着一个结果也能推论出不少可能性,里面唯一不合理的就是陆琛为什么要关心他?又那么刚刚好地出现,像是有所预料,怎么能不让他感到诡异?

关心一个可有可无的“弟弟”又显得没必要,从没见过一只大象需要在蚊子面前掩饰自己的。

陆琛不会做无意义的事,疑惑的种子在邵非心里生根。

解释了最不合常理的地方,陆琛若有似无地瞄了眼邵非拿着的手机,一般人也不会想到那么多。

看着不知不觉离自己隔了快一个座位的邵非:“所以,打算怎么谢我?”

“我……”我好像没什么东西能谢你的。

“先欠着吧,等我想起来再还。”

“嗯嗯好。”一码归一码,既然对方有恩自己,他当然必须报答。

两人再一次陷入沉默,邵非借口头晕,靠在另一个反方向,不断回忆着陆琛出现时的片段,那诡异感再一次卷土重来,真如陆琛说的那样?

总有哪里,衔接不上。

陆琛以前打猎的时候跟着教练学过不少技巧,对待这些无害的小动物,首先要降低它们的防心,慢慢等待时机,再在关键时刻进行致命一击,驯化动物也是同样道理,只有最耐心的猎人才能得到最稀有的猎物。

当发现小动物对自己的排斥,他就悄然改变了策略,打起了感情牌,将围在邵非面前那层厚厚的墙给慢慢拆掉。

如果现在陆正明再问他生活出现了意外该怎么办,他也许会说那就将之重新掌控起来。

若邵非是原主,恐怕早已沦陷在好兄长的梦境里里,忘了初见面时对方的恶劣。但这里是个对陆琛真性情有了解的邵非,陆琛越是温和,邵非反而越是会猜测对方的真正目的。

邵非没想到回到陆家,一位私人医生带着自己的助手等在那里,医生姓周,尊敬他的人喊他周老。年龄约莫六十,将自己打理得干干净净,发丝间夹杂着几缕银丝,眉眼温和,他早就退休了,因为与陆家有些交情就被重新应聘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