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探长吓得不轻,早已是草木皆兵,一听“那边不好走”,稀里糊涂的,就被个疯小子哄了去,跟着他一路走,绕进了酒楼后头那个小胡同里,停步在一扇木门外,胡大探长狐狸般细眯的眼神儿才有了点聚焦反应,愣在门外的他,左瞄瞄右瞅瞅,怎么看怎么觉得:这门好象就是通往酒楼后院内宅去的呀!

好嘛,兜了这么一大圈,他居然又绕回来了!

“疯疯疯疯……”得,又磕巴了,这会儿他只想抽自己一个大耳刮子:怎么又上了这疯小子的当了?!

这皮相儿过分好看的小子,其实比邪祟更邪门儿,被他牵着鼻子走,撞不了大运,只会撞见……

鬼!

脑海里阴森森的浮出这一个“鬼”字,胡大探长心窝窝里都哆嗦了好几下,牙齿“咯咯”作响,他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来,冲疯少作揖讨饶:

“小祖宗,你就放过我吧!我真帮不上你什么忙,那鞋子你要是喜欢……马割了巴子的,你就留着吧!你就当从没见过我,咱们相互都不认识,往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井水不犯河水,好聚好散!后会无期!!”末了,只差没揪块小手绢来挥一挥,胡大探长只想着: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慷慨陈词后就想快刀斩乱麻,与这疯小子断个一干二净,再掉个头,拍拍屁股走人!

疯少眼波儿一荡,却勾着他不放:“咱俩这缘分结都结下了,你再不情愿,也得帮我这一次,若不然……”捏着那双香艳绣花鞋,在胡爷眼前一晃悠,疯少笑得如桃花烂漫枝头,“我就拿着这个,天天敲你家的门去!”

胡有为脸盘儿突然扁下去一圈,像是挨了人一个拳头,耷拉着两撇胡须,左右犯难,一对儿狐狸眼却还盯在疯少手里捏的那双绣花鞋上,眼中精光一闪,他忽然记起:自个儿的三姨太,虽然闺名也叫宛如,但是自个却从未见她穿过这种颜色、这种款式的鞋子!

“哎呀!”他猛地一拍脑门,惊叫起来,“小辣椒是大脚丫子,穿不下这三寸儿的小鞋!这这这……这不是我家三房的鞋子!”适才真是被醋劲儿冲昏了头脑,连自个婆娘脚上穿几码的鞋子,都差点给忘了!

“一定是同名同姓,巧合!”这话脱口而出时,胡有为自个也是一愣,与疯少一同瞪着那双艳色绣花鞋:火辣辣的颜色,红辣椒似的一截儿小鞋子,还有鞋面上赫然绣的“宛如”……

天底下巧合的事,怎么尽被他二人给撞上了?先是“痴娘”,又是“宛如”,同名同姓的,怎么都凑到丁翎这一家酒楼里去了?想想都觉着十分蹊跷,这酒楼里到底藏了什么猫腻?

“酒窖里像是藏了个人!”疯少把鞋子塞到胡大探长手中,“你进去看看,要是找到鞋子的主人,问她是不是也叫宛如?”

“欸!”胡有为下意识地点个头,脑子里还琢磨着那套破案的逻辑:依着疑点所指的方位,立马着手调查,搜寻人证物证……直到疯少把鞋子塞进他手里,那艳红之色如血般扎进眼底,他才猴蹦起来,一蹦老高,“凭什么呀?你小子让我干啥就干啥,还真当自个是我滴个小祖宗?”

疯少拍拍他的膀子,以商量的口吻,安抚道:“要不这样,我到酒窖里看看,你去丁夫人房间探望一下病中的丁老哥!”

“欸!”这才对嘛……欸?等等!他是不是又被这小子给绕进去了?商量来商量去的,他还不是得给人出力帮忙去?只不过相互换了个目标,那小子去找“宛如”,他去找“痴娘”……

“本探长不干!”那里头闹鬼啊!他要是进去了,能不能出来还是个问题!破案子他是行家,捉妖降魔可不在他的能力范围之内,“要去你自个去!”

“胡爷你这是怕了?”

疯少激将也不管用,胡有为推拒了那双绣花鞋,当真是拍拍屁股就走,哪管疯少在后面大声嚷嚷着“胡爷怕鬼”,心想这里又没人,你小子再怎么大声嚷嚷,鬼才听得到……啊呸!

胡大探长怕鬼,此刻当逃兵的举动,就是极有力的证据,是以,当他猴急猴急地从胡同里蹦出来、迎面撞上雷山虎那拨保安队的人马时,脸上表情之尴尬,可想而知!

“探长,您要走啊?”雷山虎还傻愣愣的问了这一句,胡有为呵呵干笑:“走?走……谁说我要走,我这不是又……又绕回来观察地形嘛!先观察观察,然后、然后……”

“然后当然是要进去查案的!”保安队那后生两眼放光,以十分崇拜的眼神,激动地帮人接了话茬:“大探长您是什么人呀,大城子里见多识广,这点小事哪能把您给难住!”

“老胡!”雷山虎一把握住胡爷的手,五大三粗的汉子,眼里头竟泛了热泪,“好样的!咱们这整队人马走了又不甘心,绕了回来又正愁没个人打头阵,幸好有你在!那大伙儿就在这里等着,等你在里头发出个信号,便与你里应外合,揪出那邪祟,还本镇一个太平!”

“客气、客气!”胡有为笑得比哭还难看,“应该的、应该的!”而后,他在这一众装王八龟孙子的小辈们面前,硬了头皮,僵着两腿,一步三磨蹭的,重又返回到小胡同里头。

凤流正好整以暇等着他回来,打点着自个的主意:“你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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