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语晴一双眼睛本就一直盯着这女人呢,哪能让她伤了绣儿,一个抬脚,状似不经意间扫到冬雪的手臂,一脚便踢在了她的手肘上。

那冬雪吃痛,顿时胳膊一软趴在了地上。

“咳咳,绣儿,你去换壶茶来”

晏语晴假意咳嗽两声支走了绣儿,弯腰看着跪趴在地上一脸疑惑的看着她的冬雪,她知道这女人心里在想什么,许是不敢相信,终日唯唯诺诺的晏四小姐会给她来上一脚吧。

“怎么?这院里就剩下我们两个人了,你还演戏?”晏语晴迎着冬雪审视的目光,冷冷的说道,那眼神所散发出来的寒气,让跪在地上的冬雪在这春日里直打寒战。

“你?”冬雪惊恐的后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直直的盯着面前的晏语晴。

这样的晏四小姐不是她所认识的,也是她从未见过的,面目冷峻,眼神狠厉,这周身的气场都要赶上老爷了。

“你和王五合谋吞了本小姐的龙凤玉镯,不但不思悔改主动把东西交出来,却来我这里假惺惺的哭闹,你觉得有用吗”晏语晴伸出右手食指一把挑起冬雪的下巴,冷声说道。

“不是的,奴婢不知道小姐在说什么,......那玉镯确实不是奴婢拿的,是那王五,对!是他偷的”冬雪眼中闪过一丝害怕,口中断断续续的说道,现在这场景完全不是她预想的那样。

按照冬雪的想法,现在她和那王五双方各执一词,既然夫人决断不了,那她就去找晏四小姐,只要晏四小姐相信她,答应不追究玉镯之事,那她就没事了。再不济只要晏四小姐觉得玉镯的事与她无关,那她的小命也就算保住了。

之所以冬雪这么想,原因有二:

一是,她本是谢夫人手下的一个丫鬟,这些年她没少帮她做事,这明里暗里谢夫人自是不想看她出事的,不然这当家夫人的地位多少也要受些牵连。

二是,这晏四小姐的性子,她太了解了,那就是个闷葫芦外加小白兔,性格懦弱不说,平日里恨不得自己是空气,根本就引不起别人的半点儿重视,就连老爷都常常忽略自己还有一个小女儿。

最重要的是妟四小姐不能自保,却还有一个蠢善的心,几次撞见她偷盗却也不加制止。因着这个原因,她自信肯定能软硬兼施逼迫晏语晴不再追究此事。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她哪里知道站在她面前的晏四小姐的这副皮囊里早已换了人,再也不是以前那个任人宰割的晏语晴了。

再说以前的晏四小姐也不见得就是真傻,身在这高墙红院里,打小没了娘亲,又不得爹爹疼爱,后娘当道,总归是不好发作的。

这冬雪区区一个丫鬟身份,欺压主子也就罢了,还想动那晏四小姐最为珍视的东西,若不是落水丢了性命,她此时如果活着恐怕也会不惜一切代价把娘亲留给自己的镯子追回吧。

现在既然她晏语晴替她活了下来,那么这镯子她是一定会为原来的晏四小姐讨回的。

“冬雪,你是个聪明的,往日你和那王五在这晴岚苑做了多少偷鸡摸狗的事,我可都看在眼里,这一桩桩一件件本小姐可都有证据,若是你现在说出玉镯的下落,把玉镯追回,以往的事就一笔勾销,否则后果你自己去想”晏语晴附在冬雪的耳边,声音低沉,却字字珠玑。

那冬雪努力压制住内心的恐惧,还想试图狡辩:“小...小姐...这玉镯奴婢真的不知,求小姐明察”

“小姐,茶来了”这时绣儿去而复返,警惕的看着仍然跪在地上的冬雪,心里不禁默念:今日有她在,一定不能让小姐吃亏。

“嗯,放下吧。绣儿,你去祥福苑告诉夫人,龙凤玉镯失窃案,本小姐亲自来审”晏语晴抖抖衣袖,背着手说道,不再看那跪在地上偷偷瞄她的冬雪。

“小姐?”绣儿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是不解,自家小姐什么时候会断案了。

“放心吧,快去”晏语晴冲着绣儿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柔声催促道。

绣儿只得带着满腔的疑惑,去祥福苑找谢姨娘,小姐做什么,她自然是全力支持,当然心里也暗暗下定决心,只要今日小姐受了半点委屈,她定拼死相护。

祥福苑是晏府位置最好的一处院落,早些年是晏老爷正室夫人殷氏,也就是晏语晴生母所居住的院子。后来,殷氏不知怎的得了急病走了。

谢氏虽未扶正,但是一切待遇都是从了正室夫人级别的,所以便搬到了这祥福苑,一住就是十几年。

十二年前的绣儿还是个几岁的孩子,是夫人殷氏从她的亲爹手里买回来的,当年他爹爹好赌,输了便卖儿鬻女,那一年爹爹将她卖到人贩子手里,是要卖去勾栏院的,幸亏遇到了夫人,夫人心善看她乖巧懂事,又楚楚可怜,便将她高价买了回去。

绣儿此时站在祥福苑门口,脑海里那久远的记忆又再次浮现在眼前。

第一次见到小姐,便是在这祥福苑里,彼时小姐才四五岁的样子,跟她年龄相仿,小姐心善,不嫌弃她的卑贱身份,带着她一起玩,护着她不被人欺负。

那一年便是她最幸福的日子,可是好景不长,第二年夫人便走了,徒留下她和小姐相依为命,在这红砖绿瓦的晏府里度过了孤独而艰难的十年。

“哎呦,我当是谁呢,这不是四小姐身边的绣儿么,怎么不好好在晴岚苑待着,跑来夫人这里做什么?

我劝你赶紧滚,这祥福苑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来得的”

一道尖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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