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纪氏为了给女儿攒嫁妆钱,几乎全年无休地包馄饨、卖馄饨,为的就是女儿将来嫁过去不受夫家的气。

她一天也不敢落下,遇上个头疼脑热的,只要还能下床走动,就一定会去摆摊,不论是金水河桥头,还是热闹的街市都有她忙碌的身影。

邻居们人人都劝她,为了个闺女这般拼命,不值得,养大了,终究是别人家的人,还是得把重心放在儿子身上,那才是自己的家人,是以后的依靠。

车纪氏对此充耳不闻,继续埋头苦干;邻居们见惯了,嘴皮子说破,也无济于事,便觉得自讨无趣,渐渐地,说的人也少了。

车纪氏也落个耳根清净。

这天,王媒婆穿得花枝招展的坐在明间,一双本就不大的眼睛在肥胖的脸上显得更加细小,就像在人偶上用细线缝成的一条缝似的。

车纪氏十分殷勤地给她端茶倒水,将水放下后,车纪氏规规矩矩地坐在她旁边,紧张不安地看着她,“王媒人,李夫子那边怎么说?”

“车大姐,我今天来就是告诉你这个事的。”喝口水,润了下嗓子,王媒婆明显没有刚到时的那般口干舌燥,“不瞒你说,车大姐给出的嫁妆钱确实让李家人心动,不过嘛,李家是书香世家,对媳妇的要求说高不高,说低也不低,最起码的三从四德必须得有,夫唱妇随,更不能跟个男人一样,整天扎在男人堆里。”

车纪氏一听,火了,李家人话里话外不都在嘲笑自家的闺女,这还怎么能忍,她蹭的一下从位子上站起,情绪激动道:“什么三从四德夫唱妇随,都去他的吧,他李家夫子懂什么,我闺女做的那是为民除害积阴德的好事,怎的到了他那里还就入不了眼了,这门亲事不要也罢!”

说完,车纪氏气得胸口起伏不定,大口喘着粗气,一脸的愤怒。

王媒婆倒是没想到她会这么激动,她女儿的霸名早就传到十里八乡去了,好好的人家也不会找这样的媳妇过门;若不是车纪氏给了她不少银子让帮忙留意,她才不会主动挑这个烂摊子呢。

如今,见车纪氏也不同意这门亲事,她反倒松了不少气,银子拿到手了,事情虽然没有办成,却也没造成什么麻烦,于她而言,没有任何损失。

王媒婆微微笑着,撑着椅子,笨重的站起,“车大姐,这件事我也尽力了,在李家人面前也说了你姑娘不少好话,把她夸得天花乱坠,但李家人突然来了个态度大转弯,硬是听不进去;我想着姑娘的婚事不能拖,这不,我昨晚刚从他们那里得到消息,今儿赶忙就过来告诉你了。”

“有劳王媒婆上心了。”车纪氏闷闷道。

王媒婆这边又跟她客套几句,才转身离开。

与此同时,文德并不知晓那门让她望而生畏的亲事已经黄了。

“老人家,刚才听您说起陈姑娘的贴身丫鬟,不知能否麻烦您唤她出来一会儿,我想问她几个问题。”

陈管家脸色凝重起来,“小莲失踪了……”

“失踪?!”二人异口同声地震惊道,谁也没想到会是这个情况。

“与陈姑娘接触最多的便是小莲,二人几乎形影不离,好的跟亲姐妹似的。不过,陈姑娘出事之后,就再没见过小莲的身影,也不知道那孩子去哪了。”

在这个节骨眼上失踪?!是有意为之,还是不得已为之?

“那您知道小莲姑娘平时都会去哪吗?”对于这个关键人物,文德自然是想了解的越全面越好。

“陈姑娘喜爱胭脂,总是派小莲姑娘去城中李家胭脂铺挑选,除此之外……”陈管家歪头想了会儿,摇摇头:“小莲个人经常去的地方倒是没注意过。”

“事发之前,有人来找过小莲姑娘吗?”

“没有。小莲话少,平时除了陈姑娘外,便是跟我这个老头子说的多一些,除此之外,就没谁了。”

陆廷一抬头望了望太阳,发现已经到午时了,今天调查的时间也比较长,一些该了解的基本问题都已经问完,他和文德向陈管家道谢之后,便转身就走。

“等等!”陈管家突然出声喊道,二人停下,转身看向他。

“我想到是谁了。”陈管家没来由的一句话,让二人立马严肃起来,“那天来府上跟陈姑娘发生争执的人,我想起来是谁了。是易公子,我在院内看到了他的背影,就多嘴一句问了门童,他告诉我的。”

“易公子?”文德重复道,京城姓易的并不多,能数得上头脸的便是京城首富易兆熊,陈管家喊他易公子,难道就是易兆熊之子易强?

此人仗着老爹雄厚的财力广结官场人士,可谓风光无限,京官几乎多多少少都与他有过交往。

他不仅财大气粗,花钱如流水,更是仗着宽广的官场人脉,一双巧舌如簧的嘴,在天子脚下可谓也是肆无忌惮,目中无人。

有不少当官的人见到他都会礼让三分,原因不外乎有二:一是惹不起,二是抱住这只肥美的大腿,不愁以后没银子花,这世上,有谁会跟银子过不去呢?

回去的路上,陆廷一就忍不住在文德耳边叨叨:“德爷,易公子可是京城霸王,我们可惹不起。”

“谁说不是呢,要是惹了他,我们有苦都没处诉去,不过,有一个人可以去。”末了,文德邪笑道,这种事,他最适合不过了。

枯朽了一冬的柳树也开始渐渐焕发出绿色的生机,一枝枝垂下来的柳条上结满了饱满的枝丫,相信再过不多久,嫩芽便会绽放,焕发出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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