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颀笑道。
江翊想了想,道:“江湖人的话,还是要多了解一些方知合适与否。毕竟江湖人性格豪放,做事不拘小节,而青阳是公主,凡事内敛矜持,温婉有礼,我怕他们可能生活不到一起去。”
宋颀点点头,“你的担心我和封业都有,所以还是要等我师父那边来信再看看。有时候门当户对的说法,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他和封业能走到一起,很重要的一个原因是封业从小在纵山长大,那时也并没受太多的宫中约束,因此各方面的养成是在纵山派,故而他们性格契合,对彼此也更了解,加上太后同意,才这样顺利。如果封业是一直长在宫中的皇子,而他只是一介江湖人士,怕是没可能走到一起了,毕竟成长环境不同,能接受和理解的事物就会不同,很可能会是他看不上封业过分有礼、机关算尽,而封业也看不上他松散随意,有时内敛过度。
“正是。让青阳跟着一个江湖人去外地生活,总是让人不放心的。而让对方到京中来,各种规矩应酬,怕也是应付不来。所以还是要细看才是。”
“没错。”
在宫中一直待到傍晚,封钦和江翊才回去。
江翊和封钦说了青阳的事,封钦的想法跟他一样,觉得有待观察。
几日后,宫中递来了消息,是关于那位杜公子的。
杜公子名杜穹,祖籍京中,祖父是当朝官员,但因站错队,家被流放。当时他还小,到了西垂家中已经是病得病,死得死。一个偶然的机会,他被到西垂办事的师父遇见,觉得他骨骼惊奇,是个学武的材料。家里觉得他跟着待在这儿日子过得实在苦,去了泰青派,说不定能有一番成就。加上获罪并不涉及十四以下的孩子,只是不能走仕途而已,所以师父要带他走,也没有人说什么。
就这样,杜穹一直长在泰青派,师父除了教他武功,还教他为人品行,他也不负所望,行端坐直,虽没在武林中出彩,却是很让他师父满意的。
他十八那年,家中的人部过世了,他也没了牵挂,专心待在门派中。这次也是跟着师父来给彼岸宫宫主送贺礼的,也好在他们泰青派不太掺合江湖事,才没让彼岸宫反感,招待上也没含糊,是很给面子了。
“你觉得怎么样?”江翊问。
封钦想了想,道:“这样看,各方面是不差的。但家中之事不知道他会不会心怀怨恨。”
“嗯。要不改日你请了人来见见吧,如果不是个良人,那趁早让青阳另觅他人的好。”
“好,我这就进宫去跟哥哥商量一下。”
“嗯。”
三日后,封钦在六和楼见了杜穹。
杜穹有着江湖人的随性自在,但并不是那么不拘小节,不卑不亢,礼数周,初见的感觉还是不错的。
封钦没立刻提青阳的事,只表现出是自己想结交此人。
杜穹也表现得很大方,与封钦交谈也言之有物,不含糊,不应付。
“我的父皇让你家流放,你就没有什么想法?”封钦问。
杜穹笑了笑,道:“王爷,我虽不在朝堂,但也明白朝堂凶险。皇子为皇位而争,大臣为官位而站,成王败寇是自然的,历朝历代如此,我没什么怨恨。”
“你能这样想,就是最好的。”
“不瞒王爷,不仅朝堂,江湖上也是一样的,为名为利就站队,中立门派要不么自身强,要么有强大的盟友帮衬,不然就算被仇杀灭门了,也没有人会多问一句。我在江湖上待久了,这些事看多了,也就明白了。”杜穹说话也没拐弯抹角的,性格还是很爽利的。
“的确如此。那你可有进朝堂效力的意愿?”封钦问。作为驸马,只要有点本事,还是可以给安排一个职位的。
杜穹摇摇头,道:“王爷,草民志不在此。”
封钦一挑眉,“若让你尚公主呢?”
杜穹一愣,随即笑道:“您说的是青阳公主吧?公主貌美,不是我等草民能肖想的。那日不过是一小丫鬟不小心差点冲撞到公主,我拉了一把而已,并无其他,王爷莫要折煞草民。”
“既然你觉得青阳貌美,我也知道她性格好,品行好,如今我与母后有意让你尚公主,青阳也愿意,你又何不考虑一二呢?”
杜穹道:“王爷,草民已然习惯披星而眠,公主与我并不合适,我答应过祖父,不进朝堂。而公主也不应该跟着我屈居草屋,草民实在是不能如王爷所愿了。”
封钦一脸无语——这杜穹怕是个不解风情的吧?都说了青阳愿意,还不乐颠颠地同意,在这讲这些道理难道他们没想过吗?实在不行就让哥哥直接下了旨,把事定了得了,反正这杜穹看着人品还行,大不了以后若对青阳不好,斩了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