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匆匆过来的小矮个,驿丞愣了片刻,今天官府的态度有点奇怪了,平时三催四请都不肯来的衙役,一下子来了两拨。

“二江,咋是你来的?”驿丞有点惊讶,那刚才带走那丫头的两个人又是谁?

二月天漫天都是黄沙,从衙门一路小跑过来眼睛不知道被迷了多少次,二江拍了拍一路过来的尘土,说道:“就这种事情还用两个人过来?”他口气里面带尽了讥诮和嘲讽:“六叔,要不是因为是你来报案,我们大人都懒得派人过来,这不刚好我没事,派我跑一腿,你说一姑娘,又没有户籍,说话也不方便,叫我们咋找??这不我过来的时候跟人埋怨了几声……”

.......二江继续絮絮叨叨。

驿丞六叔的脑子一下子就炸开了,既然刚才那两个人不是衙门的官差,又会是什么人呢?

也是,这么漂亮又不会说话的小姑娘,别说卖给大户做妾,就是卖去窑子里面,还不得值好几十两银子了?

六叔再一次确认:“大人果真只派了你来吗?”

二江翻了翻眼皮子,大模大样的找了个椅子坐下:“你说呢?杀鸡焉用牛刀啊,这点事情还犯得着派个捕头过来吗?”

坏了!

六叔拍着大腿往里面走,一时没了主意。好端端一个姑娘若是让他弄丢了给人卖到窑子里面该是多大的罪孽啊,他不敢去想,刚一抬头,看见站在门口的严恒,心里有了主意,噗通一声往地上一跪,嚎嚎大哭。

他这一跪把刚被吵醒的严恒给跪懵圈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事情的他,蹙眉看着老驿丞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讲的还不清不楚,其内容大概就是有个姑娘被人拐走了,所以请禁卫大人帮帮忙。

并不是严恒没有同情心,实在是他也心烦意乱,刚得了四喜的消息,还不知道上哪里找自己媳妇呢,哪有更多的精力和同情心分给这老头。

六叔跪在地上抹眼泪:“只可怜那姑娘有点傻的,走的时候好不容易挤出来几个字叫我爷爷,为了这一声称呼我也断不能叫她给人拐了去,这如花似玉的小姑娘万一给人拐去窑子里,可不是我一生的罪孽吗?”

听倒“有点傻”三个字,严恒心中一动,但一想也不对,四喜是跟严诚等人在一处的,严诚绑她走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吊住自己吗?

他再浑,也不至于把人丢到半路的,但还是下意识问了一句:“你这里怎会有个姑娘?”

驿丞见他搭话了,存了几分感兴趣了的意思,这才好好把话说了:“那姑娘原本是兴献王府家人带着的,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不会说话,一问她具不知道的,可她倒是激灵,不想跟兴献王走,又怕那帮凶神恶煞的女人找到,竟跑上楼来藏到我房里,那些人倒是四处找来着,如何会想到那丫头藏…….哎哎哎……军爷,你倒是听我说…..嗷嗷嗷!”

严恒哪有心思听他说来,毫不疑问,这是他的四喜了,他大致也猜到了四喜如今害的是什么病,她不傻,一点也不傻,按照她激灵和搞怪的性子,是绝对能够做得出来这些事情的。

即使逃跑,她也比一般人存了更多古怪的心思,她知道躲在他们身边反而不容易被他们找到,那些以为她傻了的人,自己才是傻的。

听驿丞跟先前那个婆子所说,四喜应该是失去了所有的记忆,一般人认知中的失去记忆只是忘记以前发生的一些事情,而四喜却是失去了她从婴儿时代就学习到的一些东西,包括“语言、说话、沟通……”甚至于连拧帕子都不会。而尚存在身体里面的一些自然而然的东西,包括饥饿、感官、善恶,这些东西她完整的保留下来了,所以她在很短的时间内学会了拧帕子,也会叫驿丞爷爷,若是一个傻子断然做不到这些。

“那些人往哪个方向走的?”严恒迅速牵了马来,那些人即使走得再快,拖着个女人也不会快过一匹马。

“他们往那个方向走的,往前走五里有个镇甸,到了镇上可就如大海捞针了。”驿丞说道。

“走了多久?”依旧还是他惯有的冷静风格。

“不到一刻钟,人刚走,二江就来了。”

“好,我知道了。”

“好人呐,这位军爷可真是好人。”围观的人这样赞道。

他们不知道这个“大好人”,此刻当真是要恨死自己了,他心里暗暗下了决定,若是真叫她出事,自己一定把害她的人部杀死,他也不独活!

***

刚才的那一阵混乱肯定是她造成的,若他是一个喜欢多事的人,肯定会出来瞧个热闹,偏生他不是,等他出来的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严恒走时,溅起一阵尘土飞扬。

北方的天,比南方似乎更高远一些,春光如海,眼前一片浩瀚,一目望去没有边。

这个时候的风,如刀子一般,一刀刀割在人脸上,犹如割在人心里。

远方风一起,带着从北方远道而来的黄沙,直往人眼里钻。

严恒不知道前面有什么,还有什么,只知道那里有他的妻,无论走多远,只要她在的地方,才是一个家。

马儿毕竟比人的脚程快,才跑了几步,就看见两个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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