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中想到的人竟然是燕绥,让我一阵懊恼。

水碧再看我,我并不做言语,眼睛静静盯着马车前头的人影。

没多久就听得前方传来爽朗的笑声,马车前头的士兵都让出了道,中间并肩行着两人。

一人红衣如火,金冠挽了发髻,端正的脸相貌堂堂,举手抬足间一股浑然天成的贵气,这是谢行止。

一个绿白素净交领袍子,鬓间两缕长发轻垂,手里托着一个木盒,步子迈得随意,这是秦颂。

我想起秦颂被燕绥抓走的当晚,他曾说要在我大婚之日赠礼还我的人情。

秦颂过来,水碧便将帘子拉了下来,新嫁娘还未拜堂让别人瞧了去不好。

秦颂的声音从外头传进来,“公主,恭喜公主与世子喜结连理,恩爱同心!”

说完将手里的木盒递到帘子下,水碧刚拿起来,就听外头秦颂压低了嗓子说,“小哑巴,我说过要送你一份大礼,木盒里头是我师傅亲手所制的通元洗血丹,你切记日日将一颗含在嘴里,等你到了赵国皇城临安,吐一口黑血,哑疾约莫就好了。”

我从未想过自己哑疾能治,但秦颂与他师傅盛名在外,我不免抱了些期望,让水碧谢过秦颂,秦颂便与谢行止辞行。

这会子谢行止上来,眉目舒朗一片笑意,“你可知方才秦公子同我说了什么?”

我摇头,他坐在我身侧,偏头凝视着我的脸,像故意不错过我脸上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秦公子说,公主如花似玉,美貌非常,世子要小心路上被人劫走,那就太不划算了。”

他语气中留有试探的余地,看着我的眼神多了几分凌厉。

这谢行止,也非简单之人。

我隐藏得很好,含笑低下头当他在说笑。

“长宁,这是我第一次见你笑。”

谢行止声音突然温柔得不行,他半蹲在我面前,双手揉了揉我的手指,瞥向放在一旁的盒子,期许道:“也让我成为第一个听见你声音的人好不好?”

指尖传来熨帖的体温,我有那么一刻是觉得温暖的,朝他点了点头。

谢行止大受鼓励似的振奋起来,一着急就要站起身来,我连忙拉住他的衣摆示意护撞到轿顶,但他被我一拽,反倒直直向我扑来。

马车宽大,本有应急在路上休息之用,谢行止直直倒在我身上,双手撑在两侧才没压着我。

他黑眸一转,有些情动地想要亲上来,我吓坏了,慌忙用手心按住他的唇,谢行止却捉着我的手亲在手心。

他的唇绵软温热,叫我心口一惊。

谢行止扶了我起来,脸上挂着歉意,“是我孟浪了,长宁我……”我见他有些窘迫,抬手戳了戳他的手背让他先出去。

谢行止面上一喜,神采飞扬地叫了水碧上来,自己到前头去骑马。

水碧有些怪异地看了我一眼,阴阳怪气的问:“公主喜欢世子吗?”

“喜欢不喜欢重要吗?他会成为我的夫君,以后别再问我这些了,到了国公府你也收敛一些。”

我打着手语。

水碧将药丸喂了我一颗,又同我说起此次昭庆帝赏下来的随行人马,除了抬嫁妆的,嬷嬷两人,宫娥二十四个,小厮十人,加上赵国迎亲的队伍足有上百人,少不得要在路上多耽搁,恐怕到了临安已经是五月初了。

我倒不担心这个,只是想起曾在宫里听到过昭庆帝和徐贵妃的话,随行的人马中各有皇上和燕绥的人,两批人马必然会在到达临安之前先打起来,趁乱解决掉对方的人再用人替换进来。

为了撇清嫌疑,他们定然不会选择在明齐境内闹事。

我们行了十天的路,才刚出明齐地界,最近只有明齐宛城,但宛城素来以盗匪猖狂闻名。

谢行止一路上颇为警惕,不肯去城中歇息,一定要加紧赶在天黑前到达赵国边界的宣城。

两城中间隔了一个少有人走的峡谷,因多有商队在此丧命,而凶手不知所踪,人们给它取了个名字叫幽灵谷。

小厮阿明过来与我说,“公主,世子爷说待会儿马车脚程会快些,还请公主扶稳了别摔着。”

我让水碧撩开帘子给我看看外头。

天边紫红霞光晕染开来,峡谷两侧山峰高耸入云,春末四周草木繁盛,人烟绝迹,前头将士们剑已出鞘,时刻提防着一切变数。

水碧突然拉了拉我的袖子,她没有出声,在我面前头一次用了手语和我交流,她说,“公主,随我下去。”

“世子还未叫停,你现在下去做什么?”

她神色凝重,欲言又止,最后索性什么也不说,拉着我的手腕就要下去。

赶车的车夫听见里头的动静呢,将马儿停了停,回头询问,“公主?”

他这一停,马车四周突有利剑刺了进来,水碧眼尖,拉着我迅速趴在了地上,并大声叫道:“不好了!有人行刺!”

车队被迫停下。

旁边的灌木林里冲出来一群蒙面黑衣人,上前与赵国的士兵打了起来。

水碧将我拉到一侧,后头丫鬟嬷嬷跑的跑乱的乱,有两个丫鬟直直朝我这边跑过来,朝水碧使眼色,像是认识,“水碧,侯爷让我们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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