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左易才开口说道:“真心实意想要投诚的人屈指可数,投机取巧、别有居心的人甚多,还有少数人的态度模棱两可一直在观望。”说完,左易垂下了眼帘,遮住了眼底涌动着的黑雾。
这一瞬间,左易看似没有什么变化,但重天却知道他已经真正的成长了。那身若有似无的寒意,以及他眼底那没来得及逃过重天视线的幽深之色,让她心里更是清楚地知道他懂得了什么是真正的收敛和隐忍。
尽管,这些左易现在做的还不是很好。
“还有吗?除此之外,阿易还能再看出些什么吗?”问完,重天淡然一笑。虽然嘴上不说,但她心里对左易的改变却是非常满意的。
放在几天前,或许左易都不会有这般敏锐的洞察力。哪怕,他本身就有这样的能力。
所以说,重情、心软,这是左易的优点,更是他致命的缺点。重天希望的,就是他能在必要的时候全然丢弃这两样。毕竟,不是所有人都配得上他去付出情感的。
“阿易,有的时候,哪怕事情涉及了自己的利益,你也要学会冷眼旁观。因为,只有作为一个局外人,你才能看得更透彻。但是,首要前提是你要收起你的同情怜悯之心,以及其他的所有的情绪。毕竟,只有不付诸感情,才能做到无关紧要。”
闻言,左易微微一怔。随后,仅是略一沉吟,便又将目光落在了仍在交头接耳的众人身上。视线逡巡一周之后,方才低声道:“可是还有些人没有找出来?”说完,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被重天点了哑穴后一直比手画脚的庞明浩。
对于左易的回答,重天似乎早有预料。所以,虽然他说的有些模糊,但重天也不觉得失望。
毕竟,她是在以性命为代价的前提下,多次在生死边缘游走才锻炼出来的能力。她不能要求左易在没有任何亲身经历的情况下,无论什么都能做到让她满意。
短短这么几天,左易能挣脱本性的束缚做到今日这般,重天已经很高兴了。
所以,重天对左易的回应便是抬眸看向他,并且目光深邃非常,仿佛笼罩着一层浓雾,让人看不真切。
随后,才说道:“今日难得来的这么齐全,若不能一网打尽,岂不是太可惜了。”
左易一直凝视着重天,因此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她平静的面色之下所掩藏的暗流涌动。瞬间,他便明白了重天的意思。于是,对她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低声道:“明白,我会见机行事。”
见此,重天邪肆地勾起了嘴角,回了一句,“这是自然。”
她今日本就有意借着开业典礼之事,见一见凤城中能排的上号的各家族之人。当然,不可否认,这“见一见”自然是有深意的。所以有些可惜,杜家和贺家已然是公开与左家撕破了脸皮,因此并未前来。但结果却并没有让她失望,毕竟从开始到现在的一桩桩一件件还是有点看头的。那些跳梁小丑的表现虽说是差强人意,但亦算是可圈可点。至少,没让她不耐烦到掀桌走人,不是吗?
都说是好戏连台,这戏也演过了,场也闹过了,不论是表演的人还是观看的人,该尽的责任已经尽了,她的目的也达到了。
现在,这一切闹剧也该谢幕了。
当下,重天看向众人的目光变得异常锐利。
“主母可是在等什么?”绝生一直在观察着重天,自然没有错过她的丝毫变化。于是,在重天眼神一变的瞬间,便笑眯眯地凑到了她身边,殷勤地询问了一声。
他对这位未来主母是愈发感兴趣了。他这个有颇多经历的人不说在察言观色方面有什么独到能力,但就一个人简单的变化还是能看出个所以然的。再加上,以他的实力,之前他家未来主母和那位左家少主两人之间的谈话,他可是听得一清二楚。
于是,对于小小年纪的重天,绝生觉得他突然就有了新的认识。
他心中很不可思议,她如此年少竟能活得这般通透,活得这般理智。所以,他忽然间更想了解这个似乎拥有着许多秘密又十分高深莫测的小姑娘了。
只是,绝生永远都想不到,重天在察言观色这一方面简直可以当他的老师了。他仅仅是猜出了重天一小部分的心思,而重天则是一眼便将他的兴致和探究之意看得清清楚楚。
于是,重天挑了挑眉梢,好整以暇地回视着正贼眉鼠眼地对她眨眼睛的绝生。
看着看着,不知为何,重天脑中突兀地浮现出了一个成语——蛇鼠一窝。
只是,若绝生是贼兮兮的老鼠,那月寒冥不就成了阴险狡猾的蛇?
反应过来后,重天差点一个控制不住喷笑出来。但是,仔细想想又觉得这个词还算贴切。
就像是绝生,他从露面开始,不就是一直在暗地里贼兮兮地观察着她、审视着她吗?而且,逮到机会就会凑到她身边来。而他的那个主子,之前不也是耍了不少小心机对她得寸进尺吗?
总的来说,他们主从二人,一个就是伺机而动的滑蛇,另一个就是谨慎机灵的贼老鼠。
从头至尾,他们两人都是进退有度,期间也配合默契。若不是知道他们是出自一片好心,在之前提到左易的事情时,她绝对不会那么好说话。
可是,就算她不计较,这也并不代表是默许了月寒冥一而再再而三地插手她的事情。
想到这里,重天没有回应绝生而是闪身回到了主位,直接朝着月寒冥问道:“你又想做什么?”
不想,月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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