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许久,大长老深深地看了重天一眼,转头对左家主说道:“家主,也许这是一次机会。左家乱得太久了。”语气中带着一丝叹息。
左家主闻言,微微一怔。片刻之后,仿佛用尽力气的点了点头,轻声道:“是啊,乱得够久了。”情绪也很是低迷,“当年的一时心软,差点就毁了左家根基,更是让我的夫人至今昏迷不醒。这十几年,我与易儿都是内心煎熬。够了,真的够了。”语调艰涩,左家主脸上亦是十分痛苦的表情。
“小天姑娘,此事还需你的帮忙啊。”大长老见左家主同意,便立即向重天请求道。
“大长老叫我小天就好。”重天听大长老对她的称呼,也是无奈了。不由想着,这世家之人讲究真多。“大长老,请直言。”重天对与左易有关的事绝不会袖手旁观。何况,她对这位左家主的感观也是不错的。
大长老见重天并未拒绝,先是躬身一揖,而后道:“老朽先谢过小天相助之恩。”直起身,又像是做了什么艰难决定一般深深呼吸,对重天说道:“说起来,这也是我左家的一段丑闻。多年前,老家主外出办事遇袭,恰巧被一个打渔姑娘所救,两人相处间互生了好感。后来,老家主伤愈赶回左家,看到自己身怀六甲的妻子心生愧疚,便放下了那段露水情缘。谁知,多年后有人送来了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并拿出当年老家主外出时丢失的家主令牌。细想之下,便猜到了是那打渔姑娘托付的孩子。老家主本就对那女子仍有怜惜,便将小女孩养在了左家。谁能想到,那女孩长大后会对家主情根深种,几次三番想要家主接受她,可结果……”大长老叹息着摇了摇头。
“接下来,我来说吧。”左家主接过了大长老下面的话,“我对季晴只有兄妹之情,她多次表明心意被我拒绝后,手段愈发不堪。我碍于父亲,诸多容忍,却不想她变本加厉。甚至,我遇到洛儿后,她也是多次使计要拆散我们。我终于不堪忍受,也不想让洛儿再受委屈,便向父亲坦白季晴一直以来的作为。之后,父亲思索下,便送季晴远走学艺,我也与洛儿成亲,恩爱不疑。几年后,季晴突然回到左家,而且变得很是温婉乖巧,我们也都放下心来。可是没想到,不久后我父亲便去世了,但我知道那绝不会是意外。而我也因此事,让左家加强了守卫,却不想,没有防住季晴,最终伤了我的妻子。”说到这里,左家主一脸颓然,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几岁,“后来,我多番推敲调查,发现我父亲和妻子的事情都与季晴脱不开关系,甚至还与左家内部之人有些联系。可之后这些年,对方都沉寂了,我也找不到更多的线索。但,这次为洛儿医治,我想对方很可能会再有动作。”
重天听了一段爱恨情仇的恩怨史,也是明白了,“为何他们要阻止左伯伯治好左伯母呢?”
左家主赞赏地看着重天,又道:“小天思维果然敏锐。你左伯母是朱羽国第二大世家玉家唯一的嫡女,玉家人的掌上明珠。当年,洛儿刚出意外时,玉家人闻讯便来左家大闹过一场,若不是有易儿拦着,怕是我早被岳父他们砍了。这些年,两家关系也是降到了冰点。”说到这里,左家主便停下了。
“左伯伯是说,有人想借刀杀人?”重天眸光微闪,“这刀倒是可以借,可是,谁来借就不好说了。”重天邪肆地一笑,看着左家主继续道:“左伯伯若想这次万无一失、一劳永逸,恐怕还是要先联系下玉家。”
左家主眼睛一亮,看着重天,道:“小天的意思?”
“唱一出大戏,当然是人越多越好。”重天别有深意的一笑,“那才有意思啊。”
重天话音一落,左家主和大长老都是目光炯炯地看着她,满脸的求知欲。
“顺水推舟,里应外合。”随后,重天又细细解释道:“当初阿易就对我说过,左伯母这病症多年无人可医,就算医圣白弥亦是束手无策。左伯伯觉得,是那个季晴有能力,还是你们左家那些人能做到这种程度?”
“你是说……”大长老一听,不淡定了。
“其后还有人。”左家主紧接着道。
“八九不离十。”重天淡漠地说道:“而且,这人背后的势力很可能不是世家这么简单。”
左家主和大长老听到重天的分析,心里咯噔一下。不是世家,那在世家之上还有什么势力?左家又有什么值得那种人出手的?两人心里同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重天看两人一副忧心的样子,豁然一笑,“先别担心其它,抓住内贼才是最重要的。那背后之人未必敢明目张胆的动手,否则也不会安静这么多年。”
稍微松了一口气,大长老说道:“若是决定医治夫人,那些人必定会暗中阻挠。”
“这是自然。”幽幽地笑开,“呵呵,我就怕他们不出手啊。”重天说着,眼底划过一道冷锐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