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姨,不要给她一口饭吃,也不要给她水喝。”
“是。”
纪欣听到最后的声音,是铁门在外面锁住。
她瘫倒在冰冷的地板上,泪水顺流而下,滴到她满是鲜血的手臂上。
不疼。
最疼的在心里。
贺东宇说过的话,到现在才一句句回到她的脑子里。
他说她恶毒,说她贱。
她都忍了。
可他说她不配拥有孩子。
她是那么爱他,爱他那么多年,为了他,她什么都愿意做,可他却一点也看不见。
他们现在是夫妻,她一直渴望有一个与他共同的孩子。
这么多年了,她虽没有违背他,但心里不知祈祷了多少回。
现在好不容易有了,她比自己的生命都珍惜,可他竟然说、说她不配有。
她现在已经那么卑微了,他不爱她,要对向雪雅好,她都不在乎。
她只有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
他为什么还要剥夺?
为什么啊?!
纪欣仰头看向黑漆漆的头顶,眼泪满过面颊,恣意横流。
时间一点点过去,四周一片寂静。
地下室里没有空调,冷如冰窖。
纪欣只穿着单薄的睡衣,早已经冻的抖了起来。
她努力咬起牙,把自己的咬肌和鬓角的骨头都咬痛了,稍一松开,牙齿便发出“咯咯”的相撞声。
她两只手根本护不住全身,只能稍稍护住自己的肚子。
纪欣原本是慌乱和着急的,后来也许是冻的太很,也许是别的原因,脑子开始发懵。
她迷迷糊糊,一会儿觉得自己站在暴晒的阳光里,一会儿又觉得自己掉进了冰冷的河水里。
身体一阵冷一阵热,眼前却总是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
不知道过去多久,她好像听到了铁锁的声音。
她想站起来,想睁开眼,看看是谁进来了。
可是根本动不了。
有人开门,把她拉起来,拖出去。
纪欣心里拼命挣扎。
她宁愿就在地下室里,至少在这里她的孩子还在,要是出去了……
出去了贺东宇一定会把她送去医院,他一定会这么做的。
他会把她的孩子打掉。
既是在昏迷里,纪欣也拼命护住自己的肚子,嘴里不停说着求他的话。
王姨看着她的样子,有点不忍,把脸别了过去。
向雪雅则狠瞪她一眼,问:“人都安排好了吗?”
“好了,都在外面等着了。”
“好,把她送出去。”
王姨答应一声,拖着纪欣往外走。
外面有一辆黑色的车子,早就等好了。
人一出来,立马被他们装上去。
等开到了地方,车上的人一盆冰水当头泼下。
还在昏迷里的纪欣被冰水一激,终于醒了过来。
她无力地看向四周,入眼全是废弃房屋,她被人拖着,从那些残墙断壁中走过。
有人说:“快点,那边拖不了太长时间。”
抓着她的人用力扯了她一把,“这女人死沉死沉,不好走。”
先前说话的人,过来“呯呯”在纪欣的腿上踹了两脚,然后与那人一起,一人一边抓住她的肩膀往前拽。
她被人像拖麻袋一样,拖过地上的杂草,拖过砖石水泥,还有半截的钢筋钉。
衣服早就划的破破烂烂,血迹也染的到处都是。
最后被人“呯”地一声,扔到一个门边。
之后,一群人打开铁门,有人进去,又有人出来。
纪欣只来得及看到他们快速上了一辆车,之后就绝尘而去。
她在原地坐了很久,被冷风吹的头脑发晕,四肢抖的找不到一点着力点。
好不容易站了起来,却看到另一辆车风驰电掣地赶来。
那车子“唰”地停到荒草外面,几个人一起从车里跳下来,往她这边走。
好多她都不认识。
只有一个,是她知道的,也是熟悉的。
他的头发被风吹起来,露出立体的五官,还有光洁好看额头。
但脸色却是阴森而恐怖。
纪欣一看到他,转身就想走。
但她一步还没跨出去,一只手便抓到她身上,大力地把她翻转过来。
贺东宇的眼睛喷着火,问她:“人呢?”
纪欣不懂,声若蚊丝:“什么人?”
他简直要气爆了,一把就将她甩回地上:“报警。”
纪欣慌乱按到地上的一截钉子,手心被扎破,痛的她哆嗦了一下。
可她顾不上这些,她两只眼睛盯着闹剧一样的场面,努力想弄明白发生了什么。
那群人进了小房子,之后又出来。
然后有人把她拖起来,塞进车里,往外面开去。
她身上到处都疼,脑袋时醒时昏。
她还想向贺东宇求情,放过她的孩子,放过她,可是她说不出一句话。
之后,她就又被关了起来。
这次似乎过了很久,纪欣才慢慢醒来。
她醒的时候,听到远远的地方,有烟花炮竹声,附近也有说话的声音。
是过年了吗?
她往四周看,周围全是一个个钢筋焊起的牢笼,里面装着跟她一样的人。
她费了好大劲,才弄清楚自己这是在哪里。
她坐牢了。
为什么会坐牢,她不知道,也想不起来,她唯一想起来的是……
她连忙把手捂向自己的肚子。
还是鼓的,里面似乎还有动静。
真的有动静,肚皮上有一个小小的脚印,鼓气老高,纪欣轻轻摸了他两下,他就又蜷了回去。
她的眼泪“哗”地一下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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