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贺东宇也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发生这样的急转。

纪欣回来没多久,医生们也都来了,连杜景平都过来了。

情况显而易见,大家还是希望他做这个手术的。

而且对方的肝脏是鲜活的,又与他完全匹配,成功率相应也提高许多。

换句话说,他现在做手术,活着的机会要比不做高太多了。

这种情况下,别说他自己了,就是纪欣也不会甘心看着他再选第一条路。

贺东宇点头,“那就做吧。”

医生和纪欣同时笑了起来。

医护人员立刻出去做手术前的准备,而纪欣也被叫了出去。

死者家属是否愿意捐赠肝脏,还要纪欣这边去沟通。

秋医生说:“医院这边其实已经跟提过,他们也有意捐赠,但是对方家庭条件不好,剩下的这个女儿身体又患有疾病,需要大笔钱来治疗,所以他们希望接受捐赠者,能够给予一些补偿。”

纪欣立马答应:“这是应该的,就算她们不开口,我们也不能白白用了别人的器官。”

在医生的安排下,纪欣与死者家属见面了。

正是那场车祸留下的一对母女。

母亲年龄不小了,女儿与死者是双胞胎,死的是妹妹。

姐姐天生有疾,要长年医治,妹妹这次带他们来北城,就是想给姐姐治病,没想到病还没治,她的人却先死了。

他们老家在北城外的一个小县城里,条件特别不好,这么多年给姐姐治病已经用去全部积蓄,还欠了不少帐,所以才会提出需要补偿的话。

这种事,大家也都能理解。

所以纪欣看到她们,态度也特别谦卑:“你们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只要我们能办到的,一定会全力以赴。”

母亲立刻看向女儿。

大女儿则先把纪欣打量了一遍。

她的目光深沉幽暗,看人的时候不动声色,明明年纪不大,却给人一种老奸巨猾之感。

纪欣也算商界打滚出来的人,都差被她的目光震住。

她悄悄调整了一下自己,直视着她道:“我在医生那里了解过你们的情况,金钱补偿只要在合理范围内,我们都会给的。”

一开始,她是想尽可能的多给,毕竟贺东宇的命是什么都换不来,就算是让她倾家荡产,她也愿意。

现在一样是这个想法,却并不想与这对母女明说了,因为她们的眼神告诉纪欣,此事不会这么简单。

果然,事情出乎她的意料。

女孩儿没有开口谈钱,反而问:“我妹妹要捐助的人叫贺东宇是吗?”

纪欣点头。

她又问:“那你是她什么人?”

这句话太直白了,直白到扎了纪欣的心,让她不知怎么回答好。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说:“我是她前妻。”

女孩儿的眉头皱了一下:“你既然是他的前妻,能为他做主吗?”

纪欣的眼神也冷了一下,但事关贺东宇的性命,她还是谨言慎行。

“在钱上,没有问题。”

“那别的方面呢?”她又问。

纪欣彻底警惕起来了。

这说话的口吻,端起来的架势,都在预示着,这件事不是钱就能解决的。

而且这个女孩儿,也不像医生口中说的那样,是小县城时来的,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

她太过老练,似乎对人情世故,还有人的心理都有一定的把握。

这是个老手,纪欣想。

或许这件事能谈成,但这个人一定另有他图。

心里有了这个想法,她后面的话就说的非常直白的:“实不相瞒,我们现在就是想救人,时间很关键,我也不想与两人兜圈子,你们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出来。”

女孩儿母亲当下就哭了:“你们要救人,就不顾别人的死活了吗?我小女儿刚死,就要把她的肚子挖开,把她的内脏取走,这是人干的事吗?”

纪欣的皱头拧了一下。

死者为大,她真的不想口出恶言,但这对母女的言行也真的让她有些无语。

最重要的是,她真的等着对方救命。

这是她的弱点,已经被对方拿死死的。

各种话在她嘴边走了一遍,最后还是忍下,安慰她们:“请节哀。”

女孩儿显然没有母亲那么悲伤,她的目标是条件。

她问纪欣:“他的家人呢?做手术这么大的事,前妻是不能签字的,要家人才可以。”

纪欣几乎要冷笑了:“他没有家人,我现在就是他的家人,虽是前妻,但是我们做过公正,他的事我都有权决定,所以,现在请提出你的条件吧。”

女孩儿又看她,语气也很凉:“前妻可以有这么大的权利吗?”

“怎么?我需要把我们的资产公正书拿给你看吗?”

她的重点异常奇怪:“只是资产上,你有权利是吗?”

这下连纪欣也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了。

她不在说话,安静看着她,等着她要说。

女孩儿看了一眼自己哭哭啼啼的母亲,没有劝,也没有安慰。

却跟纪欣分析:“我妹妹是我的同胞妹妹,可以说,我们两个从没出生的时候,就在一起了,现在,她出了这样的事,我们全家都很难过。”

“所以呢?”纪欣问。

她却直白地说:“所以,我们还要跟她在一起。”

纪欣暗暗咬一下牙:“你的意思是,以后要住到北城来?”

女孩儿摇头:“不,我的意思是,如果贺先生的病治好,我要嫁给他。”

纪欣“豁”地一下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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