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北尧将她的变化尽收眼底,但语气里的气愤没有丝毫的减弱。

“钱忠与父母的家里,被翻得很乱,但就是太乱而且太仔细了,所以才会露出破绽。如果是突然的抢劫,那么你公公为什么死前是趴在书房的桌上,他还在写字吧,假如真的有陌生人进来,他能听不到响动吗?不会去找老伴吗?

你婆婆死的时候,是什么造型,正常情况下,会是那样吗?入室抢劫和杀人可是两回事,以她的伤口来看,凶手心里更多的是泄愤。

再说了,你公公婆婆是天生的死爱钱,一毛不拔的铁公鸡,这样的人,即使生命遇到威胁,那么压箱底的钱是不可能主动交出来的。

那你告诉我,谁会知道这个衣柜的暗格?”

黄可脸上的温婉被一层一层的撕扯下来,这会儿的她很狰狞,双手握得很紧,想起身,弄得椅子划出刺耳的响声。

那几声噪音,像是一条分割线,将她的小半辈子画上句号。

袁满没有留很多时间给她:“其实那会儿的你也是冲动杀人吧,虽然脑海里设想过很多次,但没有动手,因为钱忠与对你很好,他为你和父母反抗,给了你一个温暖的家,在生活中也对你无微不至。

但他给了你幸福,也亲手摧毁了你的幸福,李玲玲快给他生第二个孩子了,看肚子像是一个男孩。”

“你知道这件事情没有多久,当时心里很震惊,压根儿不相信眼睛看到的一切。当看到李玲玲手挽着你老公撒娇的时候,心里的坚持忽然就没有了踪影。

你看到他们亲密互动,看到他们怀里抱着孩子,孩子喊着你先生爸爸,在陌生人的眼里,他们是多么幸福的一家人呀?”

“而你和孩子的存在就像是一个笑话,那一刻心里仅存的善念没有了。”

黄可的眼角滑出了眼泪,没有咆哮,只是淡淡的悲伤。

审讯室外面的人,相互看了一眼,眼神传递出来的信息,师妹好棒。也没想到,杀害钱忠与父母的人,会是黄可。

黄可哭着哭着,脑子又在哭声中冷静下来:“你有证据吗?上来就说我杀人了,现在警察都是这么办事的吗?”

“我没有多余的时间,如果你们有证据请尽快拿出来,而不是一味的在这里猜测,又不断的试探我。”

袁满:“钱忠与父母被杀害那天,你有去过他们家,当时在厨房做饭的人是你,不是他们。那天你该是带孩子去兴趣班,但是中途被叫回去了。他们说身体不好,需要你做饭。当你去的时候,发现他们两好好的在家里。

你任劳任怨的去做饭了,但他们居然在商量让儿子和你离婚,对吧?因为你生的是女儿,医生也说过你年龄偏大,身体不怎么好,不建议怀二胎。”

黄可眼里带泪的看着袁满,眼中是复杂的情绪。

“当钱忠与出轨的画面不断在脑海里上演时,你手里的刀握得更紧了,这两块冰冷的石头,这么多年任凭你怎么努力,都捂不住热。

他儿子果然和父母一个德行,本质是改变不了的,所以你从厨房拿刀走了出去。先是去的书房吧,你看到公公在写字,明明心胸如此狭隘的人,还要装出一副很清高的样子,不过他的字确实不怎么好。

你就一刀刺向了他的后背,面对你突然的动作,他没有反抗的机会。那会儿你心里依旧有着火苗,他的死并没有让火苗熄灭,而是更加刺激到了你。

于是你拿着刀进去了卧室,婆婆见你进来,没注意到你手里染着鲜血的刀,也并不知道老伴去世,嘴巴里对你依旧是漫骂。但你耳朵听不见,听了这么多年这些恶毒的话,你早就免疫了,这一刻只想让她永远的闭嘴。

但你没有想到,这一切会被曾昭发现,他出乎意料的让你跑,并且答应会帮助你。”

“你过得不好就离婚呀,为什么要选择这么残忍的方式,他们对你不好,可是你有自己的家人,有公司有同事。面对合同多少的条条框框,你都能头脑清晰,为什么这件事情就偏偏拎不清楚。

还是只有他们全家死,才能消散你心里全部的恨。”

袁满的语速加快,一只手拍在桌面上,情绪也随着加强起来,说完后胸口起伏。

“这可是三条人命,是一家人呀!”

黄可又哭了,低着头眼泪不断从眼里流出来,其实她心里也煎熬着。

“杀死钱忠与父母的凶器被你带回家了吧?”

黄可抬头看着袁满,不明白她是怎么猜到的。

“很好奇吗?这是从曾昭送钱忠与的人头回家猜到的。当我第一次见到他的人头,就在想为什么凶手会送他回来,为什么还要摆在这个明显的地方。

上次你扔婚纱照,我在飘窗上发现了一个很小的印记,上面那个点,是你做的记号吧!一个有轻微强迫症的人,希望家里什么东西都讲究对称,连放人脑袋的地方都一样。一定要摆在最中央,不能有偏差。

你应该是想,让他看看,自己这一路都是有你的陪伴才走过来的吧,他违背了你们之间的承诺。你想让他看清楚些,所以将他的眼睛周围擦干净。

一个人有这样想法的人,在冷静后,才会将杀死他父母的凶器摆在家里,用杀死他父母那把刀每天给他做饭。”

黄可的眼泪就没有断过,她知道自己心里的防线要坍塌了,只差一点,他们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查出来了。

袁满:“刚杀完人那天,你心里很害怕吧,是不是经常会梦见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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